声,又敲了敲门。他忘了自己还紧贴门板,这敲门声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却震得自己耳朵嗡嗡响。
他反射性地弹开,揉着耳朵轻声说:“房间里有被子吗,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晚上睡觉不要着凉,药物越来越难找了……”
他靠在门上说了会话,然而少年没有任何回应。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放弃。
童维把自己锁在主卧里,那对奇怪的父子俩占了次卧,留给宋巡的只有那个小女孩儿的卧室。他在颜色粉嫩的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了上去。
小床对他来说又窄又短,两条长腿要么蜷缩着,要么拖在地上。他没什么心思摆pose,直接趴在上面睡了。记不得上次睡床是什么时候,这感觉真的很舒服,经过一番苦战的身体很是疲惫,几乎是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便陷入沉眠之中。
夏醇还没睡,他的世界跟这里有时差,此刻神得很。他坐在窗前琢磨照片里的少年究竟经历过什么,跟宋巡这个自称送快递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阎浮还在房间里。
他有些不习惯阎浮长时间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搜肠刮肚一番之后,他决定好好道歉:“对不住,我怕引起怀疑,就编了那样的说辞,不是故意占你便宜要给你买橘子的……”
阎浮不懂买橘子,但也猜到几分内涵。他侧卧在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烟杆,指了指旁边空出的位置道:“不想睡吗?”
夏醇呲了呲牙:“不困。”
阎浮调侃道:“这个时间,不该哄我睡觉吗?”
夏醇:“……”角色扮演还上瘾了是不是?!
见夏醇一脸拒绝,阎浮忽然严肃起来,伸手指了指门外,示意有人在留意他们的动静。
夏醇想起充满警惕性的宋巡,便信以为真,立刻扑到床上清了清嗓子说:“上回的故事讲到哪了?哦,对了,七只小羊以为是爷爷回来了,就放心地打开门,结果蛇跳了出来,把它们一口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也就是阎浮从没听过这两个故事,否则非得被他胡乱改变的串烧版本笑喷。
夏醇的声音比较浑厚,尾音有些沙哑,在静谧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性感。阎浮注视着陶醉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的夏醇,觉得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很是诱人。
夏醇还在“哄孩子”:“蛇的肚子变得很大,它心满意足地睡着,没想到爷爷找到了它。爷爷其实是蝎子变的,两只手能变成钳子。他剪开蛇的肚子救出小羊们……”
阎浮的发丝落在他脸上,弄得他有些痒。他一边讲一边抓了抓脸,发觉旁边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忽然讲不下去了,视线不知该往哪看。
阎浮轻声道:“这个故事有些奇特,蛇吃羊?”从没见过这种组合。
夏醇略尴尬:“不可以吗?”
“只要是你说的,怎样都可以。之后呢,”阎浮将烟杆倒转,烟嘴抵在夏醇的腹部,十分缓慢地向下滑去,“蛇的肚子被剪开了,它还活着吗?”
一阵痒意令夏醇的腹肌瞬间绷紧,硬得像石头一样。气息忽然变得不顺畅,他颤声说:“还,还活着,小羊们找来石头填进蛇的肚子里,爷爷拿出针线,又给它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