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腹中了。”
仙君的话总是那么高深莫测,周沃雪这一次又没能听懂。殿外的jūn_duì终于得以进入,太监也大呼小叫地闯进来,见圣上寝殿在短短一刻钟内已是满目疮痍,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清醒过来的人跑去龙榻前查看唐晟的情况,他七窍流血气息微弱,虽然没死看着也差不多了。
阎浮忽然贴近夏醇低声道:“我知道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夏醇挑了挑眉:“我说不想听,你就不说了吗?”
阎浮:“当然。你不想做的事,我怎么会强迫你。”
夏醇:“……那你还是说吧。”
阎浮微微眯起眼睛,磁性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一丝笑意:“唐晟并没有吃下有毒的樱花糕,苏燕语被人面树的鬼灵附身后,唐晟被她的阴气所伤,身体无法动弹,但能听见并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唐晟这段日子躺在床上,对身边人说的话、做的事一清二楚,苏燕语和苏溢兄妹是如何谋害他、徐莲生和顾樱玖的前世今生又是怎样一回事也全都听得明明白白,周沃雪那番讽刺的话也字字铿锵地砸在他脸上、心上。
然而他怒火中烧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山易主,认清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真心待他。不过他也从未真心对待过任何人,亲人、臣子、爱人被他逐一抛弃,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现如今新君已继承大统,英武果决又不失仁慈,连仙君都从天而降助他制服妖道御德锄奸,日后必可成为一代明君。众臣对唐晏修和帮助他的仙君三叩九拜,已经没人在意床上那位即将归天的昏君了。
命人处理寝殿里的死伤人员后,唐晏修十分恭谨地向夏醇请教:“请问仙君,天牢中的徐莲生和国师府的妖树要如何处置?”
二者元神已灭,躯壳只剩一缕残魂,过不了几天便会彻底消糜。夏醇想了想说:“如果你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处理吧。”
唐晏修忙道:“本王……朕怎么可能信不过仙君,自然是听凭仙君处置。”
夏醇让唐晏修派了几个人,帮忙将徐莲生和那些装着蝾螈的箱子都搬去国师府。他们在樱树前搭起架子,把徐莲生的肉身放在上面,随后点起了火。
夏醇挑了一雌一雄两只蝾螈分别装在不同的匣子里,一只放在树下,一只放在徐莲生胸口。待火势将一人一树全都吞没,自火光中升起两股灰青色的烟雾,在空中汇于一处,交缠相绕,不分彼此。
他点了支烟,看着盘旋在空中的烟雾,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困惑:“你是在同情徐莲生吗?”
阎浮的神识传音入耳,夏醇听到他说:“我不会同情任何人。只是若有人如此对我心爱之人,我定要整个世界为他陪葬。”
夏醇想了想:“如果我是徐莲生,想到心爱的人受尽苦楚惨死场,我也一定会去找唐晟报仇,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但他不该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错的是唐晟,不是周沃雪也不是晋王,拉上整个世界陪葬未太夸张了。这是病,得治啊。”
百鬼夜行也好,辘州水灾也罢,全都是徐莲生一手造成。那些因此而死的人何其无辜,他们根本不认识顾樱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