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桌子下抬头,却对上一双好奇的浅灰蓝色的眼睛
罗希的心跳骤然涌到了嗓子眼,声音有些失控,“你怎么没声音的!”
格雷诺耶很少主动说话,如果没人和他搭话,他会像影子一样和这个庄园融为一体。
他有一双清澈的浅灰蓝色的眼睛,不直视人时略显阴郁,他递过来一双手套,少年的嗓音似乎经过了变声期,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青涩又夹带着成年人的冷静。
“你留下了指纹。”
桌子很光滑,罗希的手干活久了,纹理粗糙,很容易留下痕迹。
罗希游移不定的接过对方的手套,擦了擦桌子,她紧盯着格雷诺耶:“你会告诉先生吗?”
“宅邸没有任何一件事能瞒过先生。”
“但只要你帮我隐瞒,先生是不会知道的,他又不是神。”
罗希对汉尼拔的认知仅限于那个温和绅士的来自法国的学者。
她似乎忘了名片上的暗渍。
而格雷诺耶了解的比她要多,但他也没提醒罗希。
“先生不问,我就不说。”
菲特午后一点半,在喝完红茶后离开了卡波尼邸宅。
街道上的雪又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铲雪车一整天大概没法空闲下来了。
汉尼拔煮了壶咖啡,咖啡苦涩的香气冲淡了屋子里的其他味道。
格雷诺耶在后院照顾小羊,罗希在拾卫生,庄园很大,总有角落布满尘埃需要清理。
壁炉燃烧着温暖的火焰,炉前一张深褐色毛毯,毯子上靠着个只穿了白色睡裙的少女,裙子单薄顺滑,贴在身上,小猫虽没什么爆裂的曲线,但少女的资本还是有的,牛奶似的肌肤衬着深色的毛毯,漂亮的让人想上手,她曲起双腿趴在毯子上,小脚尖晃来晃去,捧着手机玩游戏。
毛毯旁有个单人沙发,汉尼拔在沙发上一杯咖啡喝了半个小时,膝上放了本书。
客厅里只有翻页声,和游戏的音效声。
下午四点,咖啡早已见了底,书也到了尾声,汉尼拔揉了揉眉心,缓解眼睛的疲感,而莎莉还在兴致勃勃的玩游戏,小脸被壁炉的火光照的微红,皮肤也染上一层暖色。
青春期的力,汉尼拔这种告别青春期若干年的老家伙是体会不到的。
“莎莉。”
小姑娘软甜甜的拉长了尾音:“什么事~?”
汉尼拔轻轻拍了拍腿,“过来。”
小猫歪着脑袋打量了眼脸皮城墙厚的汉尼拔,在某些事,小猫也是相当宠着自家铲屎的,尤其是在经历了一些事后家庭地位已经到达一定高度的莎莉。
大气的小猫不会在小事上和铲屎的计较,有失主子风度。
莎莉赤着脚起身,踩着毛毯,依偎进了汉尼拔的怀里,莎莉很小很软,像个团子。
细白的小腿搭在汉尼拔的臂弯,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从下而上笑语盈盈的瞪着汉尼拔:“在看什么呢?”
“看你。”
汉尼拔理顺莎莉方才揉乱的长发,小猫的头发长的像她的指甲一样快,晶莹的指尖总会在暧昧温存时给汉尼拔带来疼痛。
但莎莉的容貌却分毫不变,也许小猫长大的方式和寻常人不一样。
也许等待下一个发情期,莎莉才会变化。
见汉尼拔一直看着自己的手,莎莉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从汉尼拔身上蹦下来,跑上了二楼,没一分钟又蹬蹬蹬跑了下来,手里拿了个指甲油瓶子。
是亮闪闪的颜色。
莎莉像找到了新玩具,蓝眼睛里满满的好奇和跃跃欲试,“之前我们出去玩,莎莉在路边买的!但莎莉不会用!”
汉尼拔手里被塞了瓶指甲油,小姑娘发愁的打量着自己的十根手指,似乎在想先涂哪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