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游原随着燕翔林回屋,余下的师弟们只听到他们的大师兄留下一句冷酷的话,‘今日天黑之前,如果雪铲不尽,你们统统不要吃晚饭!’
师弟们赶忙又挥动起自己的铁锹,投身到铲雪的队伍当中,虽然燕翔林严格,但是他们都尊敬爱戴他,无一人有抱怨。
回到了久违的武当山,这个养活自己的地方,再想想这半年的江湖之旅,心中顿时有了归属之感。武当山的弟子凡事有了名号的,都有自己的房间,陆游原的房间在真武宫的阁楼之上。
陆游原与燕翔林二人走在阁楼中的走道上,走得甚慢,因为有很多话要说。
‘游原啊,此去下山半年,你瘦了不少啊!’燕翔林对陆游原说道,他虽然大陆游原不过十岁,但是陆游原是跟着他长大的,他对于陆游原当真是长兄如父。
‘是的啊,江湖太过险恶,实不相瞒,若不是高人相救,我差点没命回来。’陆游原回答道,这次下山他是与三师弟、四师弟一同的,目的是向中土武林各派广发英雄帖,他下山之时万没想到自己日后会遇到这么多复杂的人与事。
‘可是入海与归山二位师弟早就回来了,他们去的比你还要远啊。’入海与归山显然就是陆游原的三师弟、四师弟,陆游原略有尴尬,然后便将下山后的一言一行、所见所闻都告诉燕翔林听,沙溪客栈偶遇步容、皇宫之中德昭女皇赏赐、越东海偷闯无极门、少林寺围攻余川、济州郡守府死里逃生等等。
陆游原与燕翔林二人边走边说,陆游原说得动听,燕翔林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他们二人已经到了陆游原的房间中。
陆游原见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无白雪覆盖,房间内又是一尘不染、干净如新,不禁大为感动,他知道一定是燕翔林事先替他打扫干净的。
‘竟然这么凶险,难怪这么久还未回来,可难为你了,’燕翔林早已没了开始时的严厉,陆游原每说到一处凶险,他都会攥紧了双手去听,仿佛是自己身临其境,又像是替陆游原捏了一把汗,‘哎,我也想下山啊,可惜师傅的身体,容不得我离开半步。’
可是即使再凶险,燕翔林对陆游原的羡慕之情也是溢于言表,只可惜他虽然是武当八卦门的大弟子,但是天赋远不及自己的二师弟陆游原,他三十多年来不曾下山,所以他何尝不想看看山下的世界。
‘大师兄,请喝茶。’陆游原将在桌上摆着的茶叶与热水端到一旁,他为燕翔林泡了一杯热茶,弯腰双手捧杯向着燕翔林递过去,已经坐下的燕翔林接过陆游原的茶水,一口饮尽,心中甚是温暖。
‘大师兄,师傅怎么样了?’现在陆游原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师傅善虚道长的身体状况。
‘唉,’燕翔林将手中的空茶杯缓缓放下,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显然是善虚道长的时日不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飞鸽传书喊你回来,一是师傅的大限已至,二是师傅对你有最后的交代。’
陆游原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却一直抱有缥缈的希望,直到现在听到燕翔林这么说,才确认了自己的心理准备,‘师傅,对我有交代?’
‘嗯,’燕翔林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忧伤丝毫不亚于陆游原,他接着对陆游原说道,‘师傅在你下山后,为了大夏王朝与中土武林的安危,再次闭关,强窥天机,遭到了无情天谴,对你交代的应该就是他这次窥到的天机!’
善虚道长既然窥破了天机,所以也就知道要交代的人是谁,选择陆游原,定是有道理的。
‘又是天机?’陆游原不禁感到疑惑,他在想师傅为了天机献出生命的这种做法,是否值得,‘如今英雄剑亡的批语已经实现了,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天机。’
陆游原与燕翔林二人只知道英雄剑剑主步渊亭被无名人士所杀,至于至尊剑遗失的这件事目前只有德昭女皇、明儿以及偷剑的人知道。
‘师傅算的从没有失误过。’燕翔林起身走到窗前,向着整座武当山眺望,虽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武当山的全景都尽在眼下。
陆游原也走到窗口,与燕翔林齐肩而战,‘嗯,师傅成了大夏与中土武林的牺牲品。’
陆游原与燕翔林二人并肩站在窗口,望着巍峨雄伟的武当山,心中感想颇多,什么江湖安危、什么保全大夏,都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一个共同的想法,那是一件非常渺小的事,就是眼前的这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