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头,朝时千饮看去。
对方神情镇定而平静,没有露出任何紧张之色。
岁闻又将目光转向木村。
木村如同岁闻之前猜测的那样行动。
他抬起了手,冲左右轻轻挥手,对左右说:“把这几个人都……”
不行。
木村行动的同时,一个念头突然袭上了岁闻的心。
我不能让千饮被抓!
而洗刷一个人身上嫌疑的最好方式,就是将嫌疑转稼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岁闻突然出声:“……够了!”他朝着木村走了一步,沉声说,“不要再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你要的东西在我身上。我就是这次行动的主使者……”
木村的瞳孔缩紧了。
他不再关注聂承望或者黄学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岁闻身上。他的手挥得比之前更加用力,他一声断喝:“抓住他!”
日本人当即冲了出来。
他们端着枪,凶神恶煞地抓住岁闻的胳膊,但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动作,灿银的弧光突然亮起在宴会厅。
时千饮抽出形影刀,一步上前,一步杀人。
刀光抹过脖颈,鲜血如同红绳。
众人呆住了,木村没有呆住,木村厉喝高喊:“杀,杀死温茂!”
“咔嚓咔嚓”
一支支冲锋枪拉开保险栓,平端于胸前,对准岁闻!
时千饮杀了冲上来的两个人,没有停止。
现场还有很多想要杀死岁闻的人。
他再返身冲向拿枪的人,形影刀处,自脖颈红绳头尾相衔,连成一处,蓬做血雾,所有的,呆在室内的日本兵,在这一刻都迈入了死亡。
可也是同时,冲锋枪的枪口吐出了火花。
火花直冲岁闻射去。
短短时间,岁闻召唤出了自己的形灵。
但是人类的动作,好像没有办法快过子弹的速度
枪口亮起火花,子弹冲出枪口,岁闻扣住自己的卡牌。
然后,岁闻看见了时千饮。
时千饮挡在他的面前,单手将他环抱。
鲜血就像水花一样,从他的后背溅了出来。
岁闻愣愣地张开手,感觉属于对方的重量一下子压倒了他的身上。
他踉跄一下,没有将人抱稳,跌坐在了地上。
跌倒的不只是他一个。
那些由木村带来的日本士兵全都和他一样,在同一时间倒在了地上。
鲜血如泉流,顷刻间在地面画出晦涩难辨的图案。
宴会厅中,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无数声嘶力竭的叫喊直冲天空。
夜风送来远处靡靡的歌声,那闪闪的灯,是幽幽的夜眼,静杳而美丽。
远方的城市依旧歌舞升平,而末日,似乎已降临这座小小的酒店。
没有了日本兵的看守,宴会厅中的人都开始朝出口处冲去。
男女老少,推挤着惶恐的,跑出了这个宴会厅。
陈蔓就藏在这些人之中。
相较惊慌失措的人群,她虽然也匆匆向外跑去,但她跑得慢条斯理,不止没有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就连手上的珍珠小包,也拿得好好的。
对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夺得了属于自己的最优解。
她穿过大厅,走进走廊,再将要彻底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但这不是她对岁闻与时千饮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