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平本来是挺紧张的,跟前世经历高考一样,但被父母这么一说,紧张感倒是消散了不少,就算是考不中,还有下次呢。
早上过来的送行的人里,还有方之铭和长生,为了送方之平去考场,两个人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了。
方之平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提着考篮,“都回去,别送了,过几天我就回来了。”这破天气,也不知道是要冻死谁!
每个考舍都只有一个火盆供取暖,还得自己烧才行,再加上那里面年久失修,总有几处漏风的地方,考生在里面差不多只能硬抗。
“行,那我们回了,让管家他们送你过去。”方之铭交代道,若是二弟这次能中,他们家在朝上也总算是有了一个能说话的人,于情于理,他都希望二弟能中。
“祝二叔进士及第。”九岁的长生一脸认真的祝福道。
“那二叔就借你吉言了。”方之平捏了捏小家伙腮帮道,再过两年,长生也能回老家参加县试了。
宋氏瞧着长孙乖巧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次子的婚事儿,不过这次中与不中可是关系到次子能挑什么样的人家,眼瞅着大房的几个孩子都要长成了,次子的婚事儿却还没有着落,她这心里就发愁,不过这会儿还是考试最重要。
总算是出了家门,方之平坐在马车里一边拿着手炉暖手,一边在脑子回忆外公和舅舅嘱咐的注意事项,水一定不能喝凉了,睡觉之前喝两口酒,尽量把会做的题目在前面就做完……
因为是新皇上位后的第一次科考,所以这次检查的特别严格,规定也特别的多,比如被褥是绝对不能带入的,身上穿的衣服也不能超过六件,而且不能有夹层。
方之平到的时候,检查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长队,每处都有四个衙役守着,不止带过去的考篮要仔细检查,考生身上也得要搜,衣服里、头发里,甚至耳朵了,衙役都要看,唯恐有小抄带进去。
方之平衣服都快被扒光了,在这春寒料峭的天气里,打了好几个冷颤,才进去考场,无言的羞耻感也蔓延全身,分外想念前世高考的监控设备,起码人家不用搜身搜到这种程度。
进了考舍,方之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火盆盆点上,毫无形象的蹲在旁边,等到身体渐暖才开始拾东西。靠墙的小床上除了褥子和枕头以外,就只有一床薄棉被,摸起来还有几分潮湿,方之平把炭盆放在床边,又把身上的厚衣服脱了,搭在身上,那床薄棉被则搭在最上面。
方之平常年练拳,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好得多,尚受不了这样的天气,更别说是旁人了,也怪天公不作美,明明前几天天气都变暖了,没成想昨天刮了一天的西北风,今儿气温便又降下来了。
因为天气冷,方之平虽然早早的进了被窝,一时半会儿却也没办法睡着,睁眼瞧着对面那位仁兄裹得跟个熊一样,整个身体都偎在火盆旁边不住发抖,而里面的床铺、桌子什么都没拾呢。
每间考舍里的火盆都是考生自己烧的,白天还好,哪怕做着试卷,也能分出一点心思和时间来给火盆添碳,但晚上就不行了,谁睡着了以后还会惦记这个,但半夜却是一天最冷的时候了,这时候舅舅他们让带来的酒就派上大用场了,喝几口下去,从嘴巴,到喉咙,到食道,到胃都是暖的,舒服极了。
好不容易熬的第二天早上,方之平哆哆嗦嗦的将外套穿上,赶紧点着火盆,又煮了一小锅的姜汤,再配上几块点心和半袋牛肉干,这就算是早膳了。
对方的仁兄应该是穿着衣服睡的,整个人蜷缩着裹在被子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