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脚底都不能妥帖地与地面相接。
成才认真地思考了原因,并得出结论,大概是自己并未像了解a大队那样,去认真了解现在这个地方的每个细节。
他决定,再一次从围墙开始。
这座新落成的校区,占地面积是老a基地的四、五倍那么大,围墙的长度当然也很惊人,但对于成才来说正求之不得,刚好打发多到溢出的空闲时间。
他用一周的时间,数着步子,跑完了第一遍。
然后又开始第二遍。
这一遍,不仅仅是数数,成才也仔细地观察起周边的景物。
这校区实在是太新了。
所有的建筑物,规整有余,创意欠奉,似乎都还没散尽带着水泥味道的湿气。
除了格局基本确定,还有很多空地保持着基建的状态,四处堆放着建筑材料等杂物,光裸的土地上没有草皮。
路边移植过来的砍去细枝的行道树,因为恰逢深秋,也完全看不出是否成活。
所有的一切,让这里看起来就像一座巨大的工厂,缺乏生气。
唯一让人感到活力的,是来来往往的学生们。
他们年轻的让人吃惊,欢快或不满,表情都生动到超出想象。
成才跑着步看他们,有时会想起刚当兵的日子,同样的年纪,同样天真到犯傻的生活。
到十一月下旬,成才已经绕着学校围墙边计数边跑了三圈。
然后他放弃了下一步。
因为厌烦了。
并不是厌烦了跑步本身,而是厌烦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安心的意图。
这里不是老a,在那里适用的办法,到这里就失效了。
成才跑步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想着a大队的基地。
然后他会对比,景物的不同、感受的不同、人的不同……
然而他根本不想比较。
他不希望,因为这些比较,而模糊了对老a的记忆。
之后,成才又重新安排了自己的日常生活。
大多数的空闲时间,他都和同样下了课的许三多一起,在教室上自习或在图书馆看书,至少学习这件事,他很喜欢。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月底的一天,成才去科技楼领新出的实验安排,路过了游泳馆。
这地方新生教育的时候在外面参观过,指导员当时还很自豪地介绍现在的新校区,教学设施有多完备。课表上也有体育课的细目,每年五月开始,会有两个月的游泳课。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季节游泳馆也开放。
两个个子很高、头发湿漉漉的学生拎着运动包从侧门走出来,一边聊天一边下楼梯。
成才看着他们走近又远离,突然升起些进去看看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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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坐在树上打量着周边,换个角度,基地似乎也变得不太一样了。
底下不远处,二中队的人结束了训练,正往这边来,袁朗忙从树上跳下来,先一步进了宿舍楼。
关了门就点起一根烟,袁朗坐在了窗边。
在树上的时候,他想起了成才走之前那晚说的话。
“可是,我记住的,就是真的吗?”
成才眼里的老a,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自己眼里的老a,又是什么模样?
三个月了,成才已经离开了整整一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