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儿出事儿了,不是给我们旅馆找麻烦嘛。”
成才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歉,“真是对不起。”
“好啦好啦,不说啦”,老板娘看到他确实没什么事,又老实道歉,也消了气,“知道你第一次来,不懂事,以后千万可不敢这样啦,台风不长眼啊,你不躲他,他可不会躲你的。”
“嗯”,成才还是低头,拧着衣角上的水。
老板娘见状,倒笑了,“你这个当兵的小伙子,是被风吹傻了吗?站在这儿跟木桩子似的,快去换身干衣服吧。今天晚上你在我这儿随便吃点儿,你那个姓薛的朋友打电话过来,今天这天气过不来了,让你好好休息,明天他再和你联系。”
成才向老板娘道了谢,回去拿了毛巾和换洗衣服到公共浴室冲了个澡,又顺手洗了脱下来的脏衣服,向厨房讨了两个夹菜的烧饼,就回到了自己的阁楼。
把湿衣服挂在小小的空间,成才坐在床边,看了看表,下午六点半。
又累又饿。
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露台上蹲了两个小时,可却比连续跑了几趟375还要觉得辛苦。
就好像身体里的气力都被风刮走了一样。
更加令他意外的是,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像是一起被抽空了,只剩一片空白,彻底思考无能。
三下两下吞掉烧饼,灌了两口水,成才活动了一下身体,舒展了浑身酸痛的肌肉,倒头躺在床上。
他没有开灯,就在一片黑暗中盯着天花板。
枕边的从成村长那里继承来的老式机械手表,滴滴答答地响着,合着窗外风雨呼啸的声音,汇成旋律简单却不枯燥的交响,在成才脑海里来回旋转。
困意随之而来,成才的眼睛渐渐合上,昏沉沉地睡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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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就睡了个对时。
成才再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八点钟。
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昨晚没拉窗帘,明亮的光线投射进来,落在床脚的地面上。
成才咪了咪眼睛,躺在床上没动。
没有起床号,没有队友匆忙地穿衣服洗漱走动的声音,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可这份完全自我的寂静,又让成才觉得有些享受。
又赖在床上清醒了两分钟,他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走到窗前向外看,台风已经停了,虽然还有丝毛毛细雨,但显然天色已经敞亮了许多。
成才抓起床头柜的缸子,喝了几口水,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轻飘飘的。
想起来,在医院住了有些日子,回基地才一天又来了这里,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太缺乏锻炼了。
抓起昨天拿出来的迷t恤和牛仔裤,登上还湿着没得换的胶底鞋,成才拉开门下了楼。
楼下老板娘正在打扫院子,清理被大风吹散的杂物垃圾,看到他下来,笑着打了个招呼,“睡醒了?”
“嗯”,成才腼腆的笑笑,“台风停了?”
“停了,这次不算厉害的,我们这儿常见”,老板娘揽着垃圾,“今天你可以出门了。肚子饿不,厨房做了早饭。”
“哦,谢谢,我先出去看看,一会儿回来再吃。”
成才出了院门,没两分钟就来到了海岸公路上。
扑面而来的,是夹杂着细软雨雾的湿润空气,带着新鲜腥涩的味道;两旁的棕榈树经过严酷的风吹雨打和海水浸泡,依然直直地立在原地,只是有些大叶片折了下来,落在四处。
湿润的路面上除了这些残叶,干净地超乎想象,成才沿着路跑起来,脚底感觉到地上有一层均匀的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