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带领他们宣誓的教官,两年后就因伤退役了。
站在他旁边的大嗓门,在一次反恐任务中牺牲了。
其它的人,有的转业、有的调离,现在还留在a大队里的,只有二中队的副队长。
袁朗在床上躺着发了会儿呆,再无睡意,于是爬了起来。
在夜色中,借着窗外路灯照进来的微光,他环视了一下自己冷清的宿舍。
没有任何回忆印迹的空间,只是因为不想回忆。
曾经到的礼物,值得纪念的物品,全部被打包藏了起来。
留待有天退下一线,再慢慢看也不迟。
只有抽屉里的笔记本,时刻记下那些惦记的人、尊敬的人,不能将他们忘却,但也不愿想起。
在a大队近十年,大大小小的任务已经记不清数量,每一次活着回来,身上的责任就又重了些,手上的血腥味也更浓。
如果不能学会放下,也许早就被压垮了。
为了继续下去,只能将过去藏好,然后专注于眼前。
作为一个带兵出生入死的人,袁朗没有时间缅怀过往,因为他手里握着许多年轻生命的现在与未来。
如果有幸在一起,活着在一起,不管时间长短,都要珍惜,这才是袁朗心中的常相守。
常相守,是个考验,但只是对每个人自己的考验。
因为这样的环境里,并没有人真的能永远相守。
随时随地,和身边的人好好相守,直到彼此分开。
然后,自己就这样继续坚持下去,一生。
想着之前的梦境,袁朗自嘲地撇撇嘴,不就是和小南瓜出了个任务么,怎么就梦到过去的事?
可那种既怀念又沉重的情绪,怎么也甩不掉。
干脆趴下身来做俯卧撑,从一数到五百,地上的汗水勾画出完整的人形。
爬起来冲了个澡,头脑格外清醒。
看了看表,刚好五点。
袁朗盯着窗外抽了根烟,犹豫了片刻,换上了作训服。
初冬的清晨,天还没开始亮,一声刺耳的哨声就把三中队所有成员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大家打着哈欠,一边抱怨一边快速跑下楼。
他们的队长正笑呵呵地站在楼下等着他们,戴着墨镜。
立在冷风中,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作一片白雾。
袁朗亲自带队,一队人跑出基地奔向375,这是今天的早操。
吴哲与成才并排,小声嘟囔,“这烂人,一大早的,搞得跟黑社会一样,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成才隔着老远打量袁朗架着墨镜的脸,笑了笑,“我猜,他可能是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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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不知疲倦地折腾了大家两天,一切渐渐又恢复原状。
老a众人终于能松口气,享受每天属于自己的那点儿业余时间。
成才也终于得了空,去看看墙上那第2007块砖。
蹲在地上犹豫着要不要将之前砖块上粉笔写的数字抹掉,又觉得这是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