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唐恩带着仙妮娅站在春熙路街头,等待过街的信号,对面的安全隔离栏中站着等候过来的人群。 这里是车流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段,等候地时间很长。
仙妮娅依然很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和,周围那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人。 唐恩习惯性地眼神乱瞥,没有目的没有焦点。 但他很快在对面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张曾经很熟悉的脸!
说曾经很熟悉,那是因为他已经有一年半没有见过了……
站在街对面,人群中抱着一摞的男人,就是托尼唐恩的前身——真正的唐恩。
而且很显然,由于他看的太专注。 也吸引到了对面唐恩地注意。 两个唐恩就这样隔着一条街对视。 中间车来车往的,都无法打断他们。
这样的相遇实在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唐恩自己都没法形容这一刻:虽然外表他是托尼唐恩,但内心依然是唐恩没错。 那么既然他是中国的唐恩,现在站在街对面的那个中国的唐恩又是谁呢?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思维、同样记忆、同样性格的唐恩?
这世界中怎么可能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唐恩?
再说了,自己是从三年之后地2007年穿越回2003年地,这么来说……2007年以后的唐恩怎么样了?凭空消失?死亡?在2007年以前地唐恩呢?
自己也是经历过从2003到2007的这段时间,为什么在他记忆中,他没有在此时此刻,在此地遇见一个盯着自己使劲看的老外?
再继续深究下去,如果时间真是呈线性发展的话……也就说改变过去可以影响到未来,那么改变未来可以影响到过去吗?如果既改变了未来也改变了过去呢?就像自己这样……从未来来,然后挤掉了过去一个人的“名额”,取而代之,这种事情会对那个被挤掉的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换句话说……当唐恩从2007年的中国四川突然来到2003年的英国诺丁汉,附身到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么被他附身的那个人的命运是什么?凭空消失?一个人的意识就真的可以这么被处理掉吗?
想到这个问题,让唐恩有些不寒而栗。 他似乎觉得自己正在触摸原本被严禁接近的门,那门后有什么……他不知道。
站在马路边上维持秩序的中年妇女吹响了嘴中的哨子,然后让开了道路,马路两边的人群交织起来,穿过了这条并不太宽的干道。
仙妮娅本打算走过去,但她发现身边的托尼叔叔并没有挪步,而是仅仅皱着眉头,盯着前方某点。 她顺着那目光看去,发现在马路对面,也有一个男人,用同样的表情在看着自己这边。
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唐恩发现了这一点,他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看似荒诞不经,但是却非常有可能的想法——2007年的他莫名其妙穿越到2003年,占用了一个英国人托尼唐恩的身体,而被鸠占鹊巢的英国人托尼唐恩的灵魂则附身到了2003年的中国人唐恩身上……至于这个中国人唐恩去了哪儿,也许去了2007年的中国四川,填补了第一个唐恩留下的空缺吧,他一觉醒来一定会为自己跑到了未来而更到惊诧吧,不过这事情从2007年穿越过来的唐恩可就管不了啦。
说起来似乎是很复杂的事情,可如果不把“时间”看作一条单一的线,而看成一张网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好理解多了。
也就是说2007年的唐恩和2003年的唐恩并不在一条相同的时间线上,尽管他们看起来都一样,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并不是完全相同。 然后2007年唐恩所处的时间线出现了歧点,在这个点上,原来的线分成数条不同方向四散开来,其中一条折向了2003年唐恩所处的时间线。
与此同时,2003年英国,托尼唐恩的时间线就在他第一次执教森林一线队的时候发生了分裂,其中一条折向2007年的唐恩,并且和他分裂出来的线汇合,这就是唐恩向前穿越并且附身到另外一个陌生人身上的原因。 而这条2003的时间线分裂还没完,另外一条飞向了2003年四川唐恩的时间线……同时在中国四川,那个唐恩的时间线也发生了分裂,其中一条拐向了2007年唐恩的时间线,并且在歧点之后,和2007的主时间线完美融合,沿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进——他取代了未来的自己。 就像一个“爪”字,在中间分裂成数条线,然后无数的“爪”排成阵列,它们互相接驳,或者平行,关系错综复杂。
唐恩不是什么科学家,也不知道什么理论知识,他完全是通过自己以前看的小说、电影、漫画外加自己瞎想琢磨出来的。
当人行横道两侧的汽车被重新放行的时候,马路两边又聚集了许多等待着过街的行人。 托尼唐恩依然在这边,而唐恩也依然在那边,他们中间隔着一条马路,却仿佛是隔着条时间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