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代的人,昔日也没有矛盾,也没有位高权重需要尊敬行礼的,如今海角天涯经历许多事情,聚在一起就聊了起来,也算愉快。
梅长苏安排了两桌,蒙挚道:“人不多,一桌挤得下,排两桌作甚?一起吃多热闹啊。”
梅长苏笑了笑刚想解释,微阖的宅门再度被推开,两个小厮领了两个人小跑进来。
为首那个身姿挺拔,脚步生风,眉目英俊,披着黑色长袍,黑色帽兜被摘下来,露出了英俊的眉目,嘴角笑容柔和,长发简单地束起,颇有些少年人的潇洒肆意在里面。
所有人一愣,立即跪倒一大片。
萧景琰把梅长苏扶起,道:“大家快起来,既是小殊请客吃饭,就不必这么拘礼,只当我还是当年的靖王,林殊的好朋友。”
大家于是自己起身,然后把最中间的主桌让出来,齐刷刷站在了次桌旁边。
次桌自然是坐不下的。
言阕一本正经道:“犬子窝在金陵许久不曾出门,见识短浅,不妨和穆王爷坐在一起聊聊外面的事情,也好长长见识。”
穆青立即拉着言豫津坐的离皇帝陛下远远的。
梅长苏让卫峥也去坐了,顺便捎上了飞流,还有蒙夫人和夏冬聂锋他们,聂锋是因为离不开夏冬,夏冬是因为不待见让霓凰痴心等候那么多年的梅长苏。
梅长苏、霓凰、言阕和蒙挚同萧景琰坐在一起,其中三位是旧年好友,也不如何拘谨,言阕是老辈,资历和辈分摆在那里,大家都得尊敬,萧景琰也不例外。至于蒙挚,一向神经大条,什么诡异的东西也没感觉出来。
两桌气氛和洽,吃的也很尽兴。
梅长苏说起江湖旧事,提及了是多年前带领江左盟在江湖立威的事情,说的极其,一波三折完全不输说书人讲书。
言阕也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道:“我当年,还和你父帅一起去江湖游历过呢。只可惜本事平平,再加上我们用的都是化名,回来的时候都还是寂寂无名的小辈。”
萧景琰手一顿,放下酒蛊,眉头轻轻拧起。
梅长苏看着他怪异的举动,想了想,脸色白了白。
萧景琰转头看着他道:“原来当初你是和母妃一起这么蒙骗我的。”
饭桌上其余的人一齐看着梅长苏,梅长苏无奈地摸摸鼻头,道:“其实……我那时,是真的觉得你会猜出来的。”
萧景琰微微一笑,这是在说他傻吗?
萧景琰道:“你当初最先把消息告诉了蒙大哥,然后透露给了郡主,瞒我瞒的是最死最严的是吧。亏我还把你当作好朋友,有事情就瞒着我。”
梅长苏默默听着,当年自己造的孽,苦果得自己咽。
言阕笑道:“陛下不用气恼,我知道得比陛下还晚。”
萧景琰轻哼一声,神色未变,继续攀谈起来。
知道真相之后的许多情感,震惊伤心,悔恨遗憾,不甘和害怕,不带一份甘甜,而满是苦涩和灰暗,在每一个深夜都折磨着他,从未停歇过,北境噩耗传来的时候,他曾经觉得自己就要倒下了,那种绝望心如死灰的感觉仿佛要把他生生折磨死。他本以为,每一个沉沉睡去的夜晚,都要经历一份又一份得而复失的绝望和无力感,那些过往,变成一个不能触碰而且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在他心上。
而这个人,还心安理得地坐在自己身旁,对所有都毫不知情。
托付
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