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半晌,注意到飞流从庭生身上移开了视线,庭生浑然不觉,继续射箭。
我顺着飞流的目光看过去,穿过两旁茂盛的竹林,深红色的砖瓦房屋前简陋的木桥边,梅长苏一身蓝衣,眉目温和,嘴角一如既往的弯起,神色间却有淡淡的忧愁和疑惑,一双眸子依然是深不见底的复杂。他身后便站着萧景琰,剑眉星目,冷淡自持的萧景琰。
两人靠的极近,只要梅长苏往后一仰,便能靠近对方怀里,只是似乎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我看着他们错身交谈了几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我又想起那日没把真相告诉萧景琰,还拿赤焰手环骗他林殊死了的事情,心里有些虚,我想我应该早些把梅长苏捆起来丢在他床上赎罪的。萧景琰不敢动梅长苏,但是瞒着他的事,他一定会跟我没完。
我看着萧景琰朝我移过来的冰冷恼怒的目光,默默朝梅长苏身后躲了躲,梅长苏笑道:“小雪也是因为我,何必这样吓人。景琰,不要生气了。”
我愣了愣,我何时见过梅长苏这样哄人?飞流他这样哄过吗?
萧景琰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梅长苏问我道:“你一大早就出门了,是去了何处?”
我道:“有些私事而已。你们和莅阳长公主谈的如何?她答应了吗?”
萧景琰道:“答应是一回事,她敢不敢真的出面指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若是姑母真的不愿做,我会另外找人。”
梅长苏点点头,心中清楚,也不多问。
我在中间却是一头雾水,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默契。
我们三人回了房间,梅长苏或许情绪波动大了,咳嗽不停,萧景琰热了个暖炉给他,脸色有些阴沉,道:“你这病,不能彻底根治了吗?”
梅长苏任由他给自己拍背顺毛,我尽职地演着作为医生的责任,“当年那一战落下的毛病罢了,要根治的话有点难度,重要的是还是静心养病,思虑过多操劳过度都会是身体受损。”
萧景琰微微一怔,神情有些难过了,低着头闷闷道:“当年……”
梅长苏无奈地拉着他的手,道:“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你更加不必自责。”
金殿呈冤
四十六
我默默地斜开了眼。
两人废话了片刻,梅长苏终于把萧景琰的毛理顺了。两人聊了聊朝政,萧景琰便让梅长苏回去休息,把我留了下来。
萧景琰把梅长苏送出门,直到人家马车的灰尘都散尽了,还不肯回府,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惆怅和难过的神情。
过了许久,他才回来,把我带回了书房,我并非猜不出他的意思,他提出要我留下的时侯我是就明白他想问我什么,只是梅长苏并不紧张,我也确实什么都不会说罢了。
萧景琰道:“我想问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道:“殿下知道,我的身份与一般人不同,我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