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梅长苏床边坐下。
我站起身,避嫌躲远了。
可怕的惊变
三十八
梅长苏起惊讶的表情,略微皱眉道:“殿下怎么了?”
萧景琰犹豫了片刻,毫不犹豫地直奔主题,道:“有个问题想问问先生,请问令尊大人的名讳是什么?”
梅长苏愣住,听力极好的我也愣住了。
梅长苏微怔之后,立即就明白了他此问的用意,脸上稍稍有些变色,“那殿下……怎么不去问贵妃娘娘呢?”
萧景琰无比诚实耿直地说:“我问过了,现在想再问问先生。”
梅长苏慢慢低下了头,缩在被中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又缓缓放开,脸色已白得接近透明。
靖王俯身凑了过去,竭力想要看清他的眼睛,“先生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令尊大人的名讳,也是秘密?”
梅长苏虚弱地笑了笑,终于抬起双眼,“怎么会,家父名讳,上石下楠。”
靖王全身一震,脸色几乎变得跟梅长苏一样的白,极力把持才稳住了心神:“能否……再说一遍?”
“家父,梅石楠……”
“哪个石,哪个楠?”靖王从齿缝间挤出这个问题,仿佛是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石头的石,楠树的楠。”梅长苏看着靖王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这次又赌对了,但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反而沉甸甸的,好象有什么粗糙的重物碾过胸口,带来阵阵钝痛。
靖王跄然后退了两步,重重闭上了眼睛。
我把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低着头。是的,一摸一样的情节,和神卷上所写的分毫不差。我也不知我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庆幸梅长苏又骗过了萧景琰一次,又失望所谓的命运,真的无法撼动和改变。
我正要走,又听见萧景琰问:“那么,苏先生,是如何知道九安山北坡的那条小路的?”
梅长苏没想到萧景琰还没有放弃,神色有些慌乱,但还好面具带久了,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梅长苏扯谎总是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的,便顺着当初的解释道:“我记得殿下问过,是霓凰郡主告诉我的。”
萧景琰道:“对,我是问过,霓凰郡主与你交情颇深,年幼的东西拿出来聊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先生,为何记得那么清楚?换句话说,先生为什么对有关我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梅长苏一愣,他大可以说自己是凭借手段查到的,但是跟翻旧账一样把萧景琰的事情弄的这么清楚实在不像一个谋士所为,倒像是一个暗中偷窥的变态了。
况且他之前选择萧景琰为主君,这一点,萧景琰想必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是为什么。
梅长苏稍一思索,又想到我刚才给他提的胡话,他勾起唇角,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晕,他凑近萧景琰,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其实啊……我爱慕殿下已经许久了。”
正要出门的我被门槛绊了一跤。
萧景琰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明明是玩笑般的语气,然而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之前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辅佐他,为什么救庭生,为什么处处迁就他,为什么能为他入悬镜司,为什么对他这么熟悉仿佛一起长大的伙伴,为什么自己……不再厌恶一个谋士反而把对方放在心上时不时想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