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索性连水也不喝了,径直去找梅长苏。果然如飞流所说,梅长苏呆坐在那里,手边放着昨日的卷宗,目光落在外面。
我坐在他旁边,道:“谢绮死了是吗?”
梅长苏点头。
我道:“便因为这个,所以你要把罪过都怪到自己身上是吗?”
梅长苏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昨夜的布局,谢小姐绝对不会早产,更不会死,景睿更不会这么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以这种残酷的方式。”
飞流睁大眼睛,看看梅长苏,又看看我,不敢说话。
我:“你这般想,我其实无法安慰你,长苏,你能不能放过自己?”
梅长苏转过头看着我,突然抓住我的袖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上一救?”
我扯开他的手,“就算我有这个能力,现在人也已经死透了。”
梅长苏却道:“也对,我们凡人之命卑贱如蝼蚁,不值得你们出手。”
我呼吸一滞,睁大眼睛看着他,只看到他眼中的无尽冰凉。对于谢绮之死,我确实没有去救,一是闪光不会允许,二是救不救得回来还得另说。不过谢绮这一悲剧,难道就应该归罪在我或者梅长苏的头上么?
谁说身为神仙就必须对天下有雨露均沾的悲悯以至于自身万劫不复?
况且梅长苏身为谋士做的难道不是最正确的选择吗?
然而梅长苏不是单纯的谋士,我也不知该如何选择。
梅长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我,柔声道:“抱歉,是我心情不好,不必在意。”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十一年前,我在梅岭,亲眼看着你掉下了悬崖。”
梅长苏全身一怔,转过头震惊地看着我。
我:“我或许可以救赤焰军,可以救你,可以救很多人,但是我没有,同样地,我可以救谢绮,但我又没有。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公平的,我本来就是超越规则的存在,我的存在就是一个不公平,我或许可以用这一点来作为我自己的借口,但我不打算这样做。所有的罪孽由我来承担,万劫不复也好,矜寡孤独一生也好,只要我能做到我想做的,我都不在乎。”
谢玉倒了,手握兵权的靖王萧景琰再度成为众人的焦点。令人出乎意料的,萧景琰在文官中竟然也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再加上,萧景琰与好几个朝堂新贵交情颇深,朝堂上下,对无论做什么的靖王殿下是一致好评,连向来不参与党争的中书令柳澄都是点头赞赏,惹得皇帝陛下龙颜大悦。
“殿下今日,又是来讨论政事的吗?”
我听到了萧景琰拉响铜铃的声音,急忙赶过来问。
萧景琰向我身后看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有些失望道:“苏先生呢?”
我道:“昨日你们说的太晚,长苏太累,还睡着呢。”
萧景琰轻轻皱了皱眉头,也没什么不满,一如既往地冷淡道:“那好吧,我晚些再来。”
昨天梅长苏同萧景琰说到了凌晨,我一个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忘了晏大夫的嘱托,第二天早晨梅长苏神不好,晏大夫诊脉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结果我和长苏都被训了一顿。现在晏大夫配好了方子,梅长苏喝了正在休息。
过了两个时辰,梅长苏才醒过来,气色好了许多,晏大夫看过后脸色终于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