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高兴,那我也高兴。若你受了委屈,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出来。”
然而到最后,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切。
所谓的命运是从来都不会改变的,即使你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所有的准备,计划和防备,都在最后发生的一刻轰然倒塌,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他仿佛又回忆起自己被父帅推下悬崖,远离了那一片刀山火海,倒在了一片冰冷刺骨的雪地上,身体沉重得无法移动,在生命的最后几秒,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蚕食自己剩余不多的热血
梅岭……又开始落了一场大雪。
被埋在冰冷的大雪里时,他突然感受到地狱大门在他身后洞开的声音,然而他追逐着最后一抹亮光,艰难地想逃离地狱的深渊。
他又想起出征前和景琰回靖王府,他圈着少年好友的脖子,嬉笑着提了个要求:“你此次去东海,给我带一颗珍珠回来,起码要鸽子蛋这么大吧”
“哄”的一声,脑海里似乎什么东西塌了,所有的回忆如同碎片一样哗啦啦落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将它们捡起。
一瞬间,微弱的光芒大盛,他清醒过来,手心里满是泪水。
而昨夜点的冷凝香,已经烧完了,他难得的,梦到了一些旧事。
别离和相见*新
三天前我送蔺晨离开,十月的金桂还没有这么香。
蔺晨是跟着一支商队一起前往南楚的,我跟着队伍把他送到了两国交界处,平原宽广,望不到尽头,前路漫漫,再要相见,恐怕得等个一年半载。
蔺晨换了一身深色的袍子,那把总是拿在手里装风流的扇子被了起来,头发虽然只是简单地绑了一下,神色却是严肃而平静的。他在商队里扮演一个不苟言笑的修道道士,偶尔吹牛扯皮,但平时还是端着那副架子不笑不语,沉默得像变了个人。
商队在两国交界停了片刻,一直假扮行动不便的蔺晨在搀扶下下了马车,我不动声色地来到他身边,只见他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远方,双眼眯起,神色凝重,仿佛如临大敌。
他突然开口说:“晏大夫虽然也去了,但恐怕镇不住他。你在他旁边,或许没什么用,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劝上一劝。”
我转头看他。
蔺晨依旧看着远方,用那没什么调的声音说:“南楚这边我顶着,你们放心。但是,小雪,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心中微惊,从未听过蔺晨如此郑重而悲伤地求我。
他脸上带着假的□□,五官呆板无神,总是得板着脸,此刻突然弯弯嘴角,笑了起来,那双眼睛瞬间明亮。
“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他死了。”
他轻轻的说,风带着他的请求,渐渐飘远了。
十年转瞬,仿佛那么深的情谊,在最后离别的那一刻都无法诉说,只能说说心中最卑微的愿望。
那年沧州闻名天下的风水世家家主杜寻鹤与梅长苏告别时,曾言:“风水界中有五弊三缺之说,五弊乃是矜寡孤独残,三缺则是钱命权。你此生荣华富贵不尽,权势几乎可以遮天,但唯一缺的,却是命。”
手握天下最缜密的情报网的琅琊阁老阁主奔波十年,也未能找到挽救梅长苏性命的办法。昔日纨绔混日子的蔺少阁主辛苦钻研医术古籍,琅琊阁江左盟两头跑,散发着浓重中药味的药膳只能勉强维持着梅长苏摇摇欲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