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为何上山,可是来问问题的,那人说:“其实并不是,我与你爹是故友,只是来叙旧的。”
那叙旧叙什么呢?他又不说了。
到了山顶,告别之后,我和蔺晨又忙了起来。解毒时蔺晨得在老阁主旁边搭把手,他得把火寒毒的解法摸个透。鉴于我医术一点也没有,避捣乱,就只让我在外边熬药,不要进去占地方了。
到了傍晚,浔阳云家的人终于来了。
来的却不是云家家主,当今医圣本人,却是云家最为重要的两位长老,一个不苟言笑,一个笑容可亲。
老阁主赶忙上前颔首,客气道:“凌大夫,晏大夫。”
我着实不晓得琅琊阁竟然请了别人,但想必老阁主不会害林殊,便放心了,转头问蔺晨:“那两个人是谁?”
蔺晨低声说:“那个前头的,姓凌,乃是云家前任医圣的关门弟子,他如今已经有六十多岁,早已经归隐山林,不涉红尘俗事了。后面的一副好人脸的,姓晏,云家首席长老,不过听说他早已经不干了,怎的也跑来了?”
我点点头,不论如何,老阁主请来的必定不是俗人,可以放心的。目光从那两人的脸上扫过,我就想离开了,我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太多人眼中。刚转身,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整个人愣住了。
蔺晨转头问我:“怎么了,不用感动成这样。”
我摆出一个扭曲的表情。
那个笑容可亲的,真的是将来一发火就吹胡子瞪眼的晏大夫?
无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准备的时候有多么紧张,到它来临时就平静了。
林殊解毒的那天,琅琊山无比平静,没有上山提问造访的客人,没有游山玩水的旅客,所有琅琊阁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呆在阁子里,都沉默着,似乎都知道在发生一件大事情,实际上老阁主一点风声也没有透出去。
解毒前一晚,老阁主把我单独请来,神色凝重地说:“彻底解毒时,他会仿佛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遭受难以承受的痛苦。挫骨削皮拔去毒素,全身筋脉具断,且深受血液逆流、锥心之痛,若是林殊熬不过,可能会变成永远醒不过来的活死人或是直接死去。”
我吓了一跳,“当真?”
老阁主认真道:“我极力维护林殊,自然不会害他。这是他的选择,所以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解毒万无一失?”
我问:“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有几成把握?”
老阁主道:“即使我和另外两位大夫合力解毒,也只有三成。”
我皱眉,这几率太低了。
我只得道:“我再想想法子。”
我回了房间,梳妆台上的水晶球在黑暗里莹莹发光。我走过去,盯着里面那团光亮道:“老阁主说林殊可能会死,这是真的吗?”
闪光悠悠的声音传出来:“所谓的命运,可以说是无数偶然中的必然,也可能是无数确定中的意外。老阁主很有道理,林殊有死去的可能性。”
我愣住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闪光道:“但我们必须相信命运,命运在哪里?”
我:“……我怎么知道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你就是神神叨叨的玩意儿中的一个。”闪光指出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