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无忧。”
我简直要为这尽职敬业的故人之友给跪下了,摇头道:“那便这样吧,你劝他三句话,我也劝他三句话,最终的决定让他做,如何?他虽然被你救了过来,但他既然已经成人,应当有自己的担当和主意了。”
老阁主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跟着他们去见林殊。我离开的一个月里,林殊发病数次,虽然每日老阁主都用药材给他调理,但火寒毒不解,每次发病时都必须承受火毒攻心,寒毒侵体之苦,虽不至于以血为食,但不能言语,生活不能自理,真不如死了干净。
我进门时,林殊正盯着窗外,一动不动,手边的茶水已经冷透了。
蔺晨低声道:“你真是幸运,他难得今天清醒得很。一旦发病,宛如疯魔,六亲不认。”
老阁主走上前,对林殊说了几句,才招手让我过去。
我在老阁主旁边坐下,看着对面的林殊,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原本明亮的眼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黯然无光,他的容貌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右脸颊和额头上留下了长长的疤痕,毁去了整张脸的面相。他坐在那里,显得十分空洞麻木。
老阁主对我说:“想必仙人知道火寒毒的两种解法。”
我回想了一下,点头:“知道,叫我白姑娘就好。”
老阁主对林殊道:“火寒毒必须解,两种不同解法我已经详细同你说过,后果如何,你心中有数。我希望你选择不彻底的解法。虽然无法言语,模样还是如此,但江湖之内,我保你一世安康无忧。林府已无他人,你无亲无故,帝王冷血,必会杀你,投身琅琊阁是最安全的法子。”
老阁主停顿了一下,道:“你的副将,还有那些活下来的赤焰军,都希望你平安活着。想想你的爹娘,疼爱你的长辈,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健康地活着。”
老阁主又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终于说了最后一点:“你是林家最后的血脉,想要传承,只能选择不彻底的解法。”
说到最后一点,林殊睫毛颤抖了一下,没有聚焦的眼神突然直直地落在了老阁主身上。
我和蔺晨都被老阁主的无耻惊呆了。
老阁主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对林殊说:“彻底解毒相当于毁掉了你的身体,解毒后必定体弱多病,难以人事。”
我张大了嘴,这应该算是威胁好吧?!
某个威胁小辈的无耻老人转过头对我道:“该你了。”
我有些紧张,看到林殊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甚至能从他的眼瞳里看见我的身影,但我却看不出他的一丝情绪波动。
这个人的灵魂死了,他的激情和热血已经被梅岭的大雪冰封起来了。
我不知该如何说起,我没有任何理由劝说这个年轻人将剩下最好的时光奉献给他的复仇事业,那终归是他的事,本与我没有干系。而我却硬生生闯进了他们的世界,无法给他们带来福祉,也无法洗去那些罪孽。
蔺晨推了我一下,道:“你若说不出,就让他自己选好了,你不是相信命运那玩意儿吗?”
我回过神,还是说两句,“林少帅,我多少能猜到一些你的想法。撇开赤焰军和祁王蒙冤不说,我想老阁主和你可能忘了一些人。你的亲人可能都不在了,但你的师长,故友,还活着,我不想用他们来给你增加压力,但我觉得他们在等你回去。既然活着,何不归去?”
老阁主微微皱眉:“不过是一些故人罢了,归去何用?徒增悲哀罢了。况且时间不断流逝,谁还记得当年呢?过往之事不可追,不如好好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