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荆雨打开了油纸包,里面是一块甜香的白糖糕,哪怕他吃不下,也奋力地往嘴里塞,塞得口齿中的血腥和糖糕混在一处,喉咙钝痛,他像是想要武士宽心,如果他真的能够助他逃走,他就是他的稻草……
“有办法,那天,主上,要……要去琴河边祈愿。”
“好吃,真好吃……”
离月末还有二十来天,他好像从腥咸的糖糕中尝到了甜,从遥远的晨星中窥见一线天光。
之后,憨厚的武士得了觉得好吃的食物,总会悄悄在来小院巡逻时示意他,夜里三更,他们便相聚在假山石后,虽然并不是每次都那么顺利,但他的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武士在主上的宴会上偷了一根香气四溢的鸡腿,想要给他尝尝。
他吃不下,武士难过地哭了。
他对他很好,有一天晚上,其他的武士巡逻到了花园,他也让他躲在假山后别出去,武士亲自冒险去和别人解释,他磕磕绊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还受到了同伴的欺凌和打骂,他也不还手,等到同伴走了,麻烦解决,才悄悄回到他的身边。
这时,荆雨才发现武士的脸上青肿了一块,他问道:“疼吗?”
武士憨笑着摇头,嘴角的小痣显得很可爱,“别……别怕。”
他沉默了,忽然小声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武士一愣,不再说话,荆雨等待他的回答时,却发现他似乎窘迫得不敢看他,头低垂着,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眼神充满了羞愧和自卑。
荆雨有些明白了,心里虽然浮现出了人皇陛下的身影,但他凄惶地将那道身影抹去了,他道:“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就做你一个人的剑,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武士浑身一震,荆雨轻轻地侧身过去,将头靠在了男人的肩上。
月中,荆雨又去了一次东瀛男人的主屋,武士们把他架到布满刑具的房里,他被锁链吊起,心想,幸好憨厚的武士不在,不然看到他又被百般折磨,不知道会不会一时冲动……
“啊啊啊啊啊啊!”
东瀛男人掐着他的下颌,把烙铁从他的后背提起来,那处原本盈白的皮肤被烫得血泡翻涌,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他翻起白眼,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真漂亮。”东瀛男人兴奋而扭曲地笑着,“唉,不过玩久了总是有点无趣。”
这一夜还很长。
他没有了治愈的力量,或许根本无法支撑到东瀛男人对他失去兴致,在那之前,如果再不逃走,他会死的吧,他重新回到小院,晨光熹微,他怔怔地歪着头,看晨光下没能完全消散的繁星。
乞巧节,邺城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烟花宴,琴河边挂满了花灯,热闹极了。
好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啊,他这样想着,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武士守在他的屋内,见他醒来,非常惊喜,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你还好吗?”
荆雨只是感觉眼前有些昏黑,他习惯了疼痛,反倒麻木了,点点头道:“还好。”
武士担忧道:“你,你昏迷了,很,很久。”
荆雨很惊讶,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全都上了药,创口包裹着,手法细,明显是大夫的手笔。
“有……十……十几天,主上知道了,让大夫,给你治。”武士难过地低着头,他不愿让荆雨看到他的眼泪,擦了擦眼角,憨笑着道:“但是,不……不晚……后天是乞巧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