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咳嗽着悠悠转醒,看到明净无垢的蓝天,觉得自己大概是又活了。肺里火辣辣的灼烧感逐渐平息下去,麻木的四肢重新回暖,就是脑子还保持在茫然状态中有点回不过神。
他没由来地想商队那几位兄弟溺亡在海中的时候也是这种无助的感觉吗?他们呛进去的是海水,只怕还要更难受吧?
李见他这副模样,只觉一阵后怕,近乎惊慌地拍了拍他的脸:“还好吗?”
彭虚弱地“嗯”了一声,用发抖的胳膊撑着坐了起来,咳出嗓子里残存的水:“没……没事。”
“抱歉,我……”
彭摆了摆手,把湿漉漉的头发拢到脑后,无奈地咧嘴一笑:“怪我不会游水。”
李紧紧地抿了唇,没再说话,只拈了一道法术将对方湿透的衣服烘干,听到他问:“所以你知道那半片青龙鳞的位置了吗?”
“知道了,在青丘。”
听到“青丘”二字,旁边的狐十七也投来目光,彭瞧着他微微一哂:“所以……我们这趟不光得把狐狸送出蓬莱,还得一路护送他回青丘?”
李支吾说:“恐怕是的。”
彭随口应声,又问:“那你急吗?不急的话,我想先睡一会儿。”
他说罢也不等对方答应,自顾自地再往岸边挪上几步,就地躺了下来。耳边还在嗡嗡作响,前所未有的困倦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了他的意识,让他迅速坠入梦里。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搔自己的脸,怪痒的,不知是龙的毛、狐狸的毛还是黄豆的毛,总之搅得他不得安生。又觉得胸口被石头压住了,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可身体疲惫,也没法将那石头掀下去。
蓬莱岛上好像总是晴空万里,阳光炽热得过了头,把胸口压着的石头都烤得无比灼烫,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了。彭在梦里觉得这样不行,他不想被一块石头烫秃了皮,只好将力气集中在胳膊上,准备把那石头挪开。
然而这一摸却没有摸到所谓石头,入手的触感是不软不硬的一条,烫得好像刚从锅里捞起的鸡蛋。他“嘶”地一声彻底惊醒,低头一瞧,发现哪里是什么石头,赫然是某条缩小了的龙!
“我的祖宗……”彭猛地起身,那龙没骨头似的被他掀到了大腿上,“你怎么又发烧了?没用药你也发烧啊!”
某龙只予一声哼哼作为回应,似乎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彭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暂时是被吓得没了倦意,连忙捧着龙扑向湖边,撩水浇到他身上,物理降温。
白龙泡了一会儿凉水,好像缓过来一些,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