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口冷气，目光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九渊全然没意识到有任何不妥，扒下彭的手继续尽职尽责地解释：“我说我在皇宫……”

“上一句。”

“顺手就拿上了。”

“……后面一句。”

“还有一事……”

李见他始终说不到重点，索性不再理他，直接将视线转向彭：“你过来。”

彭浑身抖如筛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觑着对方的脸色就莫名一阵心虚。他磨磨蹭蹭地在龙王面前站定，着实很想把九渊这条坏事的龙扒皮吃肉他本来都算计好了该怎么避过跟李谈论自己在皇宫受伤的事，在心里谋划了无数遍，谁成想居然被他三言两语泄露了个一干二净！

李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把他有几根头发几根汗毛都数清楚，终于还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只好问：“伤到哪儿了？”

彭连忙摆手：“没没没，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李见他不肯吐露实情，再次将视线投向“老实人”九渊，后者这回痛改前非，闪电一般理解了龙王的意思，正要开口，又被彭手忙脚乱地扑在一边：“别别别，我说！当时伤得是有点重，不过我现在真的已经好了！是我不老实发信号弹求救让他们起了杀心，不怪别人，怪我自己！”

李闻言竟倏地一愣，即将乍起的狂风骤然歇了，他慢慢地皱起眉，仔细回味了一下对方的话：“你说……是你发信号弹求救，让他们起了杀心？”

彭见他没有一怒之下掀了自家金贵的房顶，这才暗暗舒一口气，连忙接过话音：“是啊，我当时不知道你去了天界，我以为你在找我。”

李眯着眼想了想，忽然说：“不对。”

“哪里不对？”

李重新稳定了情绪，语气变得冷静下来：“神仙们素来道貌岸然，因此面子功夫一定做得很足，在谈判结束之前，不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一定不会动人质的。”

彭倏地坐正了。

李：“而且他们更倾向于把乾坤镜交给我，并笃定我不会拒绝，于情于理他们没有伤你的必要，即便你发了信号弹求救，他们也大可坐视不理，或者加强防备撑到谈判结束如果你在此时出了事，万一传到我耳朵里，他们的一切努力不都前功尽弃了吗？就像你说的，一切都建立在‘你还活着’的基础上。”

彭看着他的眼睛，认真思索了一番，随后点了点头：“也对。而且事后我一直觉得奇怪，如果他们真想杀我，外面那么多守卫为什么不进来，只派一个女人过来？大家一起上，制服我的概率不是更大一点？”

李：“你是说……只有一个人？”

彭：“对，那个女人一直给我送水送饭，我发出信号弹以后她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但外面的守卫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我被九渊救走，他们也没有阻拦。”

这回李沉默了更长时间，许久他终于慢慢吐出一口气，嗓音有些发沉：“我想我大致明白了想得到乾坤镜的恐怕不只有仙家，人族与他们的合作也不是无条件地服从，而是伺机坐渔利。外面监守的护卫是确被仙家买，而那个女人却是为了人族，她离你最近，一旦发现情况有变，可以第一时间对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