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徐徐传来。他忍不住一咧嘴角,朝着窗外喊道:“打人不打脸啊!”
包间里就剩了他自己,他爬起来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出去了,四下一找,看到正在脚边,原是九渊送他的夜明珠夜明珠还是那个夜明珠,不过里头多了一簇龙火,是龙王给添的,可惜没怎么派上用场。
他挑挑眉把东西好,溜溜达达出了船舱,没找到那条飞走的龙,倒是看到昨日那长得像“如来佛”的中年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男人一眼看到他脸上血淋淋的“四道杠”,轻声询问道:“少爷,您的脸怎么了?”
彭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游船随意地停靠在岸边,船上格外安静,花灯熄灭,所有的宾客都已散去。彭直眉楞眼地四下寻摸半天,疑惑地问:“他们呢?”
男人笑眯眯地朝他一拱手,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玩意:“甲子商队已经过河了,带着那两个孩子。您的护卫跟着那个灰衣服的先下了船,说是在附近转转。”
彭点点头,接过那物件,是枚十分眼熟的铜钱,洗得干干净净拿红线穿着。男人又说:“这是那个叫‘林景平’的孩子留给您的,说大恩不言谢,但愿有机会还能再见到您。”
这小鬼头还知道“大恩不言谢”。
彭不由得失笑,捏着那枚铜钱打量半晌,估计是小鬼趁他醉酒从他身上摸走又送回来的。彭少爷向来不喜欢往脖子上挂零零碎碎的东西,总觉得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他高贵的脖子,这会儿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居然就把这仅值一个铜板的便宜货戴上了。
他施施然负手下了船,可一只脚刚踩上踏板,眼睛就是一阵突兀的刺痛
龙王气呼呼地从船舱里冲出来,只觉自己的龙生遭受到了极大侮辱,这凡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愿在泡满“甘霖”的河水里凑合,拖着一条湿漉漉的尾巴贴河面直接飞出去五里,终于找到一点勉强能入眼的水域,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拿爪子把自己的尾巴乱扒一气,顿时扒拉下几根被彭啃松的毛,随水流漂向远处。
龙王冷着一张龙脸,很想就此把尾巴剁下来喂鱼算了,好悬才堪堪忍住,一摆龙身跃出水面落在岸边,化了人形搓干净尾巴上的毛,又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手,这才呼出一口烦闷的浊气。
李回到游船附近的时候,正看见彭捂着眼睛从船上下来。
这厮单手捂着一只眼,左顾右盼地朝四下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李凑近了些,追着他的目光转了一会儿,轻轻地问:“你在看什么?”
他的语气堪称柔声细语,可彭太过专注没留意到他靠近,又因为刚刚祸害完龙王的尾巴心虚不已,大惊之下倒退一步,一脚踩在踏板边缘,眼看着就要向波光粼粼的河水投怀送抱。
李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没让彭少爷在自己眼皮底下“湿身”,彭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面带愧疚地支吾道:“你不生气了?”
“本王不跟凡人斤斤计较。”龙王面无表情地背过手去,施然踱开步子。
彭啼笑皆非地瞧了他一眼,心说这人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本王”都出来了。他紧赶几步追上对方,压低声音说:“我感觉最后一块麒麟角可能在河里。”
李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掏出他那个小司南来,却见司南直直地指向身后。他疑惑地转身,发现司南……还是指着身后。
彭:“你这玩意又失灵了?”
李面色微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将随身携带的麒麟角半成品也拿了出来果不其然,司南的指向立刻变了,勺柄活似色狼见了美人,“美人”停到哪,它就转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