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惊扰到你们了。除了现在在看诊的,没有其他人受伤吧?”
“应该没了。”彭缓了口气,“啊对了,你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休息,我给你买了些补血的食材,你……记得吃。”
青年沉默了三秒,表情露出一个微妙的一言难尽,还是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
彭又咳嗽两声,调整了一下坐姿:“那个……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到底是公……呃不,是男是女啊?”
这话一出口,气氛陡然安静下来,青年脸上的一言难尽终于变成了哭笑不得。他微微低头,伸手在唇边轻轻拭去一抹忍俊不禁:“我的性别就这么不明显吗?”
不明显,真的不明显。
青年轻咳一声,无奈道:“我是男人。”
小纨绔心里那株不规矩的幼芽陡然拧了一个弯。
彭“唔”了一声,整个人倒是意外地放松下来,心里那点因得知对方性别为“男”的失落还不及升起就被打了个烟消云散反正冼州民风开放,是男是女,不重要。
青年思索着什么,又缓缓转头看向窗外,在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几棵葱茏的树。
“名字么……”手指在窗台写了几笔,“李……一。”
彭捡回了舌头,重新向他投去目光:“李一?”
“嗯,李。”好像嫌“一”这个字太过张狂不符合他的身份,又添上几笔换了个新的,随即拉过对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字。
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密了,手心被弄得很痒,又十指连心似的痒到了心尖上。彭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发现自己可怜巴巴的文字库里没有这个字,便十分认真地求教:“这个字念‘一’?”
李慢慢地点了点头。
两人互换了姓名,李瞧着眼前人挂了一身“驴唇不对马嘴”的鸡零狗碎,仿佛“生怕别人不来抢劫”,再联想一下他的名字,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少爷恐怕是往拧巴了长的,就像取名叫“小胖”的孩子越长越瘦,取名叫“安”“静”的熊孩子越来越淘,彭肯定也跟爹娘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十万八千里。
这就有些难办了,他冗长的龙生里只教训过纨绔子弟,没人告诉过他该怎么跟纨绔做朋友。
姓彭的纨绔可能是怕被揍得满地找牙,竟然在青年面前一改纨绔气质,撩猫逗狗的闲天一句也没扯,只一本正经地随便聊了聊,两条腿搭在病床边不安分地晃荡,随即笑出一口白牙:“哎,我还没问你今年多大呢,我看你比我小,不如叫我一声‘哥’?”
李愣住了。
这是人间的什么新套路?他是不是太久没下来,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于是他有些犹豫地含混道:“你……确定?我满打满算三千二百岁,不过被削了两千多年的道行,法力不济,只能勉强维持现在这般样貌。”
彭:“……”
他是听错了吧?一定是吧?
他木着一张脸:“三……三十二?”
“三千二。”
某株幼苗拧巴得太过分,“咔吧”一声把自己拧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