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仞原本打算在飞凤楼定个雅间,后来想了想,还是去西市买菜沽酒,回家下厨。林鹿比较害羞,大概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说话,家里总比外面清净自在。
坐在熟悉的小院,吃到久违的家常菜,红烧肉还是那个味道,徐冉很感动:“锅里还有米吗?”
程千仞点头:“我给你舀去。”逐流的做饭手艺是他教的,菜式味道当然一样。
顾二愁啊:“你看她这个样子,猴年马月能辟谷。”
林渡之正在吃清炒菜心。他住在学院里,大灶人多,自己又不会做饭,索性省了吃饭。但不用进食并非不能进食,他现在觉得,跟大家一起吃饭,也挺有意思。
原来这就是有朋友的感觉。
夏夜小院宁和静谧,草木清香伴着清脆虫鸣,在微凉的夜风中回荡,头顶星河明亮而深邃。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徐冉忽然问:“今天轮到谁洗碗?”
程千仞今晚高兴,给自己倒满酒碗,慢慢喝着:“这次是正式欢迎林师兄加入我们,总不能他洗,我做饭辛苦,不用洗。你俩看着办吧。”
顾雪绛瘫在椅子上瞧徐冉:“当然谁吃最多谁洗。”
徐冉打死不干:“咱俩抓阄,猜拳也行!”
习惯性坑对方洗碗,做来熟门熟路。
林渡之忍不住笑:“你们以前经常来千仞家吃饭吗?都是他做?”看惯程千仞练剑的样子,怎么都跟做饭搭不上。
猜拳的两人想起逐流,气氛一时静默。
程千仞闻言又喝一碗酒:“从前是我弟弟下厨,大家一起吃。后来他家人寻来,我把他送走了。我们就开始下馆子。”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酒不醉人,情绪却在夜里翻涌。他看着浩瀚星河,心想我终究会习惯没有逐流的生活。
林渡之感知敏锐,忽觉苍凉悲切。任他熟读千本通透佛法,面对朋友,却什么道理都劝不出:“……你,你别太难过。”
程千仞笑起来:“不会。”
顾二:“难过什么,今晚沾你的光,我俩才能吃到程三的手艺。”
徐冉忽然想到一件事:“鹿啊,我们打算买个宅子住一起,你来吗?”
“是‘渡’不是‘鹿’。”林渡之以为她喝酒后口齿不清,不好意思地脸红了,眼神却充满希冀,明亮清澈:“会麻烦吗?我有一些书、两柜药材、四盆花,一只鸟。”
徐冉没忍住,猛揉他脸:“还养鸟,你怎么不养只鹿呢?”
顾雪绛懒洋洋瘫着:“但是我们可以养鹿啊。”
程千仞:“看来三进三出的大宅不够,还要修个鹿苑。”
林渡之猝不及防被揉了一把,发现居然连程千仞也跟着调侃他。不知所措,讷讷道:“不要突然靠太近……拥抱或者捏脸,我快突破了,有时候控制不住威压的。”
程千仞见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实在可怜。掏出双院斗法的规则册,笑道:“来,商量正事。”他最担心徐冉:“这些你都看完了吗?”
徐冉果然没有,摆手道:“字太多,我看了个大概,问你几个问题就行。”
程千仞无奈点头。
“这上面说是按取胜时间计分数,用时越短分数越高,旁边有更漏计时……但超时未分胜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