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睡在她边上,隔了些距离,灯也没关,变成了各怀心事,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时安耐不住性子,她全身轻颤着,所有的心意都吞进了狼心狗肺般不甘,可是当她坐起身来,就有一种错在己身的自觉。
对上凌宗的眼睛,一双冷漠的眼睛,积蓄着恨铁不成钢的深深怨意,漆黑而幽深,化成了深井,看一眼,寒冰入骨不寒而栗。
原来他的眼睛会说话。
凌宗调整了下情绪,因为极好的休养,他赖着性子,声音暗哑,“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时安抿着嘴,好半天,她说,“要什么理由,你不是和原子复合了吗?”
凌宗蹙着眉头,一时间不明所以。
“你别装无辜!”时安擦了下眼睛,她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跟我复合干什么?玩玩吗?”
凌宗慢慢理出条理,他耐心的说,“你得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和原子复合了,别我自己都觉得委屈。”
时安缩了下鼻子,看着他坐起身来,于是手忙脚乱翻出手机那一段谣传绯闻,生生递到他跟前,恨不得砸了。
凌宗接过手机,看了一秒,嗤了声,埋汰说,“你看是我吗?”
时安又扫了眼,“怎么不是你?”
凌宗本来是又好气的,现在浑然觉得好笑,“有我的脸?还是出现我人了?”
时安胡搅蛮缠着,“这背影不用看就是你,我觉得是你就算了,大家都觉得是普惠的二公子难不成都瞎了,”她讽刺道,“反正你和我玩玩,还这么花言巧语什么意思?开心吧,19九岁就算了,我都28还被你耍的团团转”
时安情绪激动,似乎片刻和她待不下去下床要走,没想脚腕绊住被他伸手束在怀里动弹不得,她让他放开,他反而锁的更紧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谁跟你玩儿了?”
他仿佛恨极,咬牙切齿问,“你告诉我谁他妈跟你玩儿了?”
“就你的青春值钱老子的青春都喂狗了?”他将她卡的紧紧的,又将手机摆在她眼前,“看清楚了,”他指着偷拍照中男人裸露的颈项,“这有颗痣我有吗?”
时安被他的暴躁吓懵了片刻。
她见过的他总是轻佻敷衍的,除却专业上的挑剔致,好像生活中所有事无可无不可,凡事他不愿放在心上,失去什么也不至于可惜,他没有情绪爆发的时刻,所以她总认为,男欢女爱上他的细致是出于本能而并非珍惜,生活中的妥帖照看也只是习以为常的按部就班。
时安挑开他的睡衣,的确没有照片上不易察觉却赫然存在的那颗黑色小痣。
凌宗像一只被触了逆鳞的狮子,生冷的眼睛直勾勾望向她,时安嘴角嗫嚅了下,她倔强说,“怎么知道不是镜头上沾了个什么东西”
时安适当的闭了嘴,他知道他有办法论证任何形态的污垢都不可形成这般色泽纯度的阴影,除却这样的证明,只要给他时间,总会有别的细节出现纰漏。
时安大约是知道自己看错了,但是眼泪漂泊无声的滚落下来,她挣开他吼,“你那么凶干什么?”
她用力辩解说,“不是你不是更好吗?”
凌宗大概气成了内伤,掀开被子倒头佯睡,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着。
时安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