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愣了下,摇摇头,笑了,“没有呀,家庭餐不应该就是最亲密的人聚在一起的吗?”
弟弟撇撇嘴,不置可否。
过了会儿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补充说,“今天来了一二三四五个人已经很多了,平时家婆一个人待在这里,这么大屋子就她和护工阿姨两个人,整天的话题就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周叶青给他夹了块鸡中翅,不急也不恼,“能闭上嘴吗?你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你老妈我对自己亲妈不闻不问吗?”
弟弟摊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我什么都没说。”
周叶青笑了,“那闲者多劳,你有空就过来代替我来敲敲你家婆,不至于让她孤苦伶仃,好不好?”
弟弟说,“你怎么不来看,家婆的衣吃住行你啥都不管。”
周婆笑眯眯的,反驳说,“原来我在外孙心里那么可怜啊。”
弟弟抿嘴,看了凌宗一眼,说没有。
周婆又说,“没有就好,我一个人住着习惯,还是养老院人多,平时我打打小牌听听京剧,都挺好的,你小兔崽子别瞎关心知道吗?”
弟弟“哦”了声,喃喃说,“我就觉得你这女儿养的有些狼心狗肺。”
吃完饭周叶青先行离开,她是电视台主任兼早新闻主播,每天掐时间休息补眠,弟弟则蹭下来玩了几轮游戏,就盘腿坐在大厅,耳边都是打打杀杀的声音。
凌宗让他把耳机戴上,他就乖乖的把耳机戴上。
一轮结束,他看见时安在厨房和大厅间走进走出,多看了几眼,想起什么,一蹦三尺高凑到凌宗耳边耳语了几句,问是不是就她。
凌宗嫌他多管闲事,揪着他耳朵命令他要不坐下要不回去。
弟弟悻悻然腹诽,没再做声。
厨房里,两个女人清洗着碗碟。
原子浅笑着问时安,“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时安礼貌回答说,“应该不会,我见过您还差不多。”
“哪里哪里,”原子面带羞怯,她“哦”了声,“我想起来了,上一次在普惠总部宴会厅往下看,你坐在花坛上。”
“是吗?”
原子的微笑沁人心脾,“是的,”她貌似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凌宗先看见的你,我问他看什么,他说看个傻子......”她看见时安脸色氲恼,赶忙解释说,“凌宗一般不会这么口无遮拦的,那天可能有些累了,你不要怪他哦。”
时安将碗碟堆了起来放在墙上的柜子里,一边摆碗一边恬淡看着她,“你要怕我怪他就不应该说出来。”
原子点了下头,波澜不惊说,“其实我情商比较低。”
在时安看不见的盲区,原子同抬手,和她手肘在空中剧烈交错相撞,霹雳巴拉一阵乱响,墙上橱柜里的碟碗刀筷嗖嗖嗖打在地上。
两个女人平静的对望着,时安从原子波澜不惊的微笑中看出了令人战栗的冰冷。
原子的手割了一条极浅的刮痕,渗透出细细密密的血丝,血腥味弥漫着。
厨房外有仓促的脚步声,弟弟先进来,场景一片狼藉,他怔愣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