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同样是我父亲手下大将,却比他要稳重得多,不过也难怪是兄弟,不论后卿说什么,他大哥都能一下听出是真话假话,但也是他最宠着后卿。我看呐,要不是有他大哥护着,后卿早让人按着围殴了。”
舒镜突然想起他救了后卿以后,曾经见后卿去祭拜过一个没有刻姓名的坟墓,那时后卿的表情,舒镜从未在其他时候见过。
女见他不说话了,便站起身:“既然将臣已除,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舒镜点点头:“多谢公主此次特来相助。”
女惭愧地摇了摇头:“说来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公主别着急,回头,我可能还得到冥界请你帮一个忙呢。”
“是什么?”女疑惑问道。
“到时候,自然你就知道了。”
女颔首:“也好。”她转头看向一直默默拾书架的天望那些被他翻过的白皮书还洒了一地呢。
舒镜见她不动,边说着“我去买点早餐”,出了门。
书屋内于是只剩下静立的女和埋头整书的天望。
“大人……”
“不用这么叫我,我现在是天望。”天望头也不回地说。
“天望,我在冥界等你,你随时都可以来拿回你的神魂。”
天望手上一顿,意外地回头。
女笑道:“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你只差我这最后三分之一的神魂了。”
天望拍拍手上的灰,耸了耸肩:“不需要了。”
女想不到他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惊讶地问道:“你不想要回自己的力量吗?”
天望嗤笑一声:“我现在要那么强干什么呢?伏羲,女娲,都已经死了,将臣也滚蛋了,这三界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们?我可没那么闲,这些所谓力量,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做成自己想做的事,过上想过的生活,就足够了。”
他从来也没什么野心,五千年前他只想和陆压在鱼鲮岛上钓鱼,到堂庭山上喝茶。他们过着散漫逍遥、无关他人的日子,却也平白受了那无妄之灾。现如今呢?现如今,故人都已是一黄土,书上载着人们乐见其成的故事,那些或欢喜或仇恨的记忆便随它消散无踪,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他们可以每隔十年换一个城市,把“有一个故事”书屋开到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只听想听的故事,只见想见的人。
即使时光最终走到有一天,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也没有关系。陆压与,他们千万年前就不曾活在别人的口耳相传中,所以很自然而然地被遗忘在了光阴长河里。
到了今日,到了未来,他们可以自己甜蜜地分享,有这样一个故事,别人都未曾听闻:
这故事有两个主角;
这故事有一双听客。
屋内一时陷入静默,女似乎不知还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