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推了一把,手不算重,可是她没防备,掉下来后眼睛一抹黑,就什么也不知道,没看见身后的人。
可也如嬷嬷所说,自己园子,谁敢对她下手?
那人手真的不重,难道真的是在做梦。
李蘅远有一瞬间恍惚,分不清虚虚实实了。
她摸着后脑勺,贴着膏药,伤势还在,但是能跑能跳,也没有太大反应,别人推的,应该不会伤的这么轻,或许真是她搞错了。
“哎呦。”不能再想了,再想头晕。
钱嬷嬷听她叫,忙过来扶住她:“您真的不舒服?不是跟老太太怄气?”
不想又好了。
李蘅远坐直了道:“那我也不去,我小姨呢?怎么不见小姨?我要跟小姨说话。”
除了钱嬷嬷,她还可以找小姨商量,如果小姨让她去,她就去。
母亲死后,阿耶怕她没人照顾,应该是别人照顾都不放心,就纳了小姨为妾室。
母亲和小姨是滴滴亲的姐妹,冯家只有她们这两个女孩子。
钱嬷嬷听李蘅远找冯氏,脸上露出难色:“这几日姨娘日夜在娘子身边守着,忽略了六小娘子,六小娘子从昨晚开始高热不退,所以姨娘今日没有过来。”
六娘李不悔是小姨的亲生女儿,是李蘅远的妹妹,今年七岁,还是小孩子。
李蘅远大急:“六娘病了?我得去看看。”
她抬腿就走。
钱嬷嬷喊道:“衣服,衣服没换呢。”
李蘅远道:“自家院子,没有外人,不必换了。”头也没回出了卷帘门。
钱嬷嬷还在受人之托,追出去问:“桃子她们还等着给娘子赔罪呢。”
“回来再说吧……”
钱嬷嬷手扶着门槛直摇头:“真是,这个急脾气……”
☆、0006反常
早前小姨冯微和李蘅远住一个院子,后来生了李不悔,父亲就让冯微搬到西池院左边的月宿院去了。
西池院和月宿院中间隔了一条夹道,李蘅远从侧门出,过了夹道,向前几步,就是月宿院的正门。
月宿院只有西池院一半大,进了院子,能看见台阶下的空地上摆了两排茶花,花朵全是素白的,崇檐斗拱的院子在它们的衬托下,越发严肃了。
冯微喜静,性子如白花一样淡然。
这不是李蘅远喜欢的风格,她没有多看,直接上了台阶。
柱子后伺候的婢女早早打起青色素面锦帘,恭恭敬敬的叫着:“娘子请。”
李蘅远嗯了声,迈步进了屋子,过了玄关就是厅室。
厅室内饰也朴素的很,跟李蘅远的奢华浮夸不能比,小姨斜靠在鲤鱼戏莲落地屏前的平榻上,双目微瞌,许是听见动静,慢慢睁开眼,见是她,微愣,在婢女的搀扶下坐起:“大夫说没大碍,我还不信,可是真醒了。”
李蘅远在塌下的锦缎下盘膝坐下来:“小姨我没事,钱嬷嬷说小妹病了?”
冯微神色疲惫的叹口气:“自打你受伤后,她就开始发热,请了古郎中来开了药,今日倒是见强,睡了半个时辰了。”
古郎中是家里养的老大夫,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都很拿手。
李蘅远点着头道:“我去看看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