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全没心思操持,作为府中的正君,他便得抵上。
仲仪靠在床上,看着窗外藤架上的蔷薇出神,启昆帝了他的上大夫之职,却给他留了一个庶吉士的虚职。
众人只看着看着他从高位跌落,想是已经失了帝心。但其实中毒的第二天,启昆帝便夤夜从秘道进府探望他。
启昆的计划太冒险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他竟还有些隐隐的兴奋。看起来,似乎自己的血液里也有着嗜血的欲念。但可以将敌人一网打尽,铲除后患的计策,由不得他不心动。
初夏的天气正好,打开的窗棂散进一股清风,入眼处浓翠的绿色,让他想起了孟章。
那天阿爹将孟章赶往庄子上去,他本来想要阻止,却最终没有动作。一来是他当时的确是毒发难捱,实在提不起力气。二来是虽然仔细想想,孟章确实没有害他的理由,但终究是有些意难平。
这件事,应该是孟家借了孟章的手,想要对他有所行动。想到这个愚蠢的亲家,仲仪的眼中溢满冷意,既然他们不仁,也就休要怪他不义了。
只是孟章仲仪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行动甚为凶险,说不定孟章在庄子上,反而倒是个很好的庇佑之所。况且,现在的情形,阿爹也是万万容不下孟章的。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去将他接回来吧。
正出神间,骆珉推门进来,见到仲仪衣裳单薄,又正对着打开的窗户吹风,不由皱眉道:“大人病体初愈,万不可再受了风寒啊。”说罢去关了窗户,走到床前,递给仲仪一个物件。
仲仪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小小的竹筒,里面有封信,不由有些疑惑地接过来。
骆珉挨近了些,低声道:“是宿那边用信鸽送来的。”
“哦?”仲仪眉心一蹙,将信从竹筒里取出,寥寥几行的内容,却看得仲仪心绪跌宕起伏。
“这信,是谁送过来的?”仲仪问。
“是执家。”骆珉答道:“信鸽身上有执家的印文。”
“执明?”仲仪脱口道,随即又摇摇头:“不会,这并非是执明兄的作风。”这样想着,心里已然有了头绪。
便对骆珉说:“你去取笔墨过来。”
“大人是否需要学生代劳?”骆珉道。
“不用了。”仲仪按了按眉心:“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笔墨准备好了,仲仪却迟迟下不了笔。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陵光去宿一事,其实与执家并无多少关系,这慕容离究竟为何要做这般冒险的事?若非是执家的授意,难道他还和宿有什么瓜葛不成?
只是他既然找上了自己,这是也便并不想瞒着启昆了。
仲仪思前想后,终是在纸上写了几行,依旧卷好放在竹筒里。
又拿了一张信笺,提笔写了一番,方唤骆珉进来,一手拿着竹筒道:“你将这竹筒依旧放在信鸽身上,放它回去。”又将方才写的信交给骆珉说:“这信你贴身放着,找机会呈给陛下。”
骆珉领命,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黄氏带着黄修雅并几个小侍过来探看,骆珉与他施礼后,便匆匆离去。
黄氏走到仲仪的床边坐下,有些欲言又止。
仲仪笑道:“阿爹今日是怎么了,在儿子面前还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