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被封公主,他的贴身小侍紫芸也晋升了掌事尚仪,此刻看着自家主子这么受欢迎,也不由与有荣焉。
“都是些不相干的人。”陵光稍稍掀起了一隙轿帘,幽幽道:“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苦。”说罢,叹息一声,又将轿帘放下。
见陵光这样,紫芸想到他与公孙钤的婚事,不由又是一阵悲恸,连近日这般喜庆的日子倒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有那眼尖的,看见轿帘下陵光白玉似的下颌,便啧啧赞道:“果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
大家皆不想挤了一下午什么都没看见,便顺着这人的话交口称赞,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倒赞的那陵光神乎其神,美貌无法用言语形容,在京中着实被人传颂了开来。
陵光既然封了公主,也就不能再回陵府,启昆帝在宫中特辟了一处宫殿给他住,赐名暖玉二字。
酉时陵光回宫,暖玉殿里一派笑语声声,众宫人齐齐道贺,陵光让紫芸封赏了,便打发他们出去。
脱去了繁复的宫装,陵光泡进早已备好的热水中,今日奔波一天,他也实在是累了。
这段时间的事像做梦一般,先是宿王求娶,再是被封公主,陵光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走到这样一步。
旁人看着他盛极一时,就连阿父阿爹都喜不自禁,早已冲淡了他要远嫁的惆怅。出了他这个公主,陵家可谓一步登天,和天子做了亲戚,今后便成了皇亲国戚。
可是公主又怎样,陵光自己却不稀罕。
公主可以为自己做主吗?公主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吗?都不能,这不过是个金光闪闪的名号,虚伪极了。
只是这话,他现在却再不能说出口。纵使心中千般不想,万般不愿,却都只能装着面上一派喜气洋洋,恭敬谢恩。
“公孙钤,我好累。”陵光喃喃道,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浴盆中。
晨光微熹,陵光昨日不知什么时候拥被睡去,今日清晨,宫侍便按宫中起卧规矩唤陵光起床。
陵光去魏太后和启昆帝处问了安,方才回暖玉殿用早饭。
忽有宫侍来报,“上大夫府夫人孟氏求见。”
陵光闻言,忙命紫芸去把孟章接进殿内。
孟章见到陵光,便要俯身下拜,被陵光一把搀住,拉着他坐在席上,说:“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用不着那般虚礼。”
孟章掩嘴笑道:“如今哥哥贵为公主,下臣拜一拜也是应该的。”
陵光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你少打趣我了。对了,最近怎么一直没见着你?”
“唉,”孟章叹息一声:“我最近一直病着,近两日才好了些,便来拜见了。”
“章儿是怎么了?”陵光拉着他仔细打量,见他确实是面色浮白,隐隐有病容,不由关切道:“这是什么病?”
“我这是心病。”孟章低下头,眼眶儿有些红了。今日他仍旧身子懒怠,只是黄氏知他和陵光交好,便逼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