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得出,齐之侃可谓是将星显世,他这般命格,难道还不够硬吗?
齐之侃一行马不停蹄,终于进入了京城的地界,远远看着黎阳山,齐之侃心情颇为愉悦,征战数月,凯旋回朝,众人皆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齐中郎,属下和您请个假,就不随您进宫去了。”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赶上来,憨厚一笑:“我家中日前给我送急信,说我夫郎给我生了个乾性小子,现在我这心里猫抓似的,只想赶紧回去看看。”
齐之侃看出他是军中一个百夫长,点了点头道:“可以。”
那个汉子得到应允,笑逐颜开,忙着去前面开路。
齐之侃看着他一幅有儿万事足的模样,心中不禁想到,若是蹇宾替他生个孩子,不知自己又是什么心情?想着蹇宾抱着一个嫩嫩小小的婴孩哄着的模样,定是温柔可亲极了,齐之侃想着,心中便觉一点点软化开来,搅成了一池春水,怕是落到自己身上,也会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着快点回家。
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却未料变故忽生,刚才请假的那个百夫长,此刻忽然身子一斜,正缓缓从马上跌落。
齐之侃定睛一看,只见一只羽箭深深穿透他的胸膛,齐之侃只看到那个汉子满脸不可思议,大睁着双眼就这样断了气。
“敌袭!”有人反应过来,大喊道。
许是为了应和这喊声,数不清的箭羽从山头落下,齐之侃挥剑抵挡,一边吼道,“俯身!”
一百多名兵士得令,皆俯身贴在马背上,挥鞭狂奔,可是这密集的箭矢像暴雨一般倾落,方圆几里,无遮无挡,箭矢穿皮入肉,血光如雨点坠落地面大片绽开,一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齐之侃背中两箭,只是此刻他已经来不及顾及伤势,只奋力抵挡、狂奔,一边吼着让部下快跑,不知过了多久,箭雨终于停下来,齐之侃茫然四顾,身边竟只堪堪只剩了十余人!身后皆是被射杀的兵士马匹,在就要到家的地方莫名其妙被杀,这些人大概全都死不瞑目。
山谷中风声烈烈,乌泱泱一群人嘶喊着从山上冲下来。
幸存的士兵伸出一只手指向那片扬起的沙尘,颤声道:“山匪,是山匪!”
这山匪太多了,数百人转眼便到近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齐之侃从不知道,这黎阳山竟有山匪。这帮匪徒个个以黑巾蒙面,为首一人似乎要坐实这山匪的名号,大声道:“进了本大王的地界,要么留下钱,要么留下命!”
齐之侃背上皮肉开绽,鲜血横流,但他已经察觉不到疼痛,强撑着道:“这世上,怎会有山匪抢劫军士?真是笑话。”
众人闻言,心下俱惊,也附和道:“是啊,况且这般骁勇,又人数众多,组织周密,哪里会是山匪?”
那匪首冷笑:“齐中郎,你有勇有谋,尔等也敬你是位英雄,可是各为其主,若是下了地府,在阎王殿上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莫要寻尔等的麻烦。”说罢一挥手,旗下众人挥刀而上。
齐之侃大喝一声,举剑迎敌,虽身负重伤,却仍是数十人不能近身,只是这一番厮杀过后,部下众人几乎无一幸存。
齐之侃被几十人围住,此刻看着匪首迎面而来的刀光,已是分身乏术,无力躲避。他看着这闪亮的刀背映出自己溅满鲜血的面庞,脑中却是一片澄澈,若说还有什么遗憾,他大概是遗憾自己死前没能见夫郎一面吧。
他的夫郎一点也不聪明,总是被人欺负,自己救了他,他便把自己奉若神明,本来他挺看不上这般懦弱的人,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发觉蹇宾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其实他内心坚强,极有韧性。白露曾特意向他说过蹇宾的情况,作为一个没有巫力的世家子弟,又失了母父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