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一口气,执明将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上,想让他靠的舒服些。
“阿离。”他轻声道:“原来你并不是个冷情冷心之人,只是我不是那个人罢了。”
看着慕容离因为发热而有些泛着陀红的脸颊,他伸出手,轻轻拂了拂他的面颊。手下的触感柔和,带着些熨帖的温度。
执明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喜欢自己,可是他没在任何人身上用过心。他一直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也曾与佳人观花品茗,也曾与好友豪饮千杯。
他是天权执家的公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他以为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及。因此什么人什么事便都如过眼云烟,半点儿走不进他的心。
看了看靠坐在他肩头的这个人,一切的反转在于,半年前,这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亦知道,这个人初时接近他,只是为了五百金,为了给他的幼弟治心疾。他正好无趣,因此索性将错就错,让他来到身边,反正五百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指缝间漏出的一点小钱。
慕容离极善音律,一只竹萧,曲调清绝,宛若情丝牵绕,又如流光逝梦。
可是他最动人之处,还在于他的聪慧。平日里为他出谋划策,皆是布局周全,思虑详尽,当的起“客卿”二字。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可爱,一是美人,二是聪明人。而他却是聪明的美人。
想到此,执明不由发笑,这么个聪慧的人,为何今日却犯了傻,抛下自己安危不顾,也要去救一个对自己颇有敌意之人。
此刻华灯初上,人声喧哗,执明却只觉周遭静的可怕,仿佛整个城中只余下他们两个。
世人都道多情的人最无情,却哪知如他这般浪荡公子,一旦真正用了情,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内里却是烈油烹火,一发不可拾。
齐府中,杨氏正读着前线送来的战报。
齐之侃十分骁勇,初上战场,就冲入敌阵,万千人中直取将领首级。
“不愧是我齐家儿郎。”杨氏反复读了几遍,拭了拭眼角流出的泪珠。
蹇宾劝慰道:“阿爹,夫君神勇,相信不日便能凯旋归来。”
杨氏拍了拍他的手道:“若是吾儿归来,你也要加倍努力,为我齐家绵延子嗣方可。”
蹇宾闻言,心下一痛,但仍是乖巧应了。
此时大帐中,裘振正拍着齐之侃的肩,赞道:“齐中郎真是英武不凡,首战告捷,大振士气,回去自当将此战功禀告陛下。”
“将军过誉!”齐之侃仍是不卑不亢的口气,听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只是敌人狡猾,这齐老将军又迟迟未见踪影。”裘振叹道:“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齐之侃拱手道:“依末将看,今日一战,敌人士气大挫,不若我们夜袭敌营,给他们来个雪上加霜?”
裘振沉吟道:“这倒不失为一个主意,只是今日敌方战败,不知会不会加强警戒,反而难以攻下?”
“正是,而且这白日一战,我方兵士也是疲惫不堪,恐不能胜任敌营突袭。”
一时间,帐中诸人议论纷纷,难以抉择。
齐之侃冷眼旁观半晌道:“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