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染道:“随你。”
曲南一拿起铜镜摆在几上,了很大劲儿拔开瓶塞,将药膏倒在心里,用指沾着药膏,凑到鼻前闻了闻,然后开始往脸上涂抹。
待将半张脸都涂抹个遍后,他揽镜自照,道:“这药膏效果不错,刚一抹上,伤便不那么疼了。原本浮肿的地方,也好似在紧。”动作十分自然地将小瓷瓶塞进袖兜,占为己有。
曲南一起身道:“夜已深,不再叨扰,青染休息吧。”
花青染也不客套地挽留。他站起身,随曲南一一同走向扁舟,由一位碧衣婢女撑舟,穿梭在莲花池里,缓缓而行。
靠岸后,曲南一道:“别送了。”
花青染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要转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却在转身的瞬间,呆愣了一下。
曲南一没注意到花青染的异样,独自皱眉道:“这脸怎么凭地不舒服?睫毛似乎粘在了眼皮上。”他伸去揉搓眼睛,却是将眼睛揉到了一起,再想睁开,难喽!
原来,那药本是绿腰用来黏眼睛的,却被唐悠错拿给了花青染。花青染一直没用,今天倒是“便宜”了曲南一。
曲南一察觉出不对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望着花青染,道:“青染,你那药有问题。”
花青染点了点头,兴奋道:“看出来了。”
曲南一不明白花青染为何如此兴奋,连掩饰都做不来。他怒不可遏,急躁的吼道:“快去取水过来,我要净脸!”这要是毁容了,可真就得不偿失了。虽说男子容貌并不重要,但谁还不想有个好皮相呢?看花青染如此兴奋,必然是嫉妒自己玉树临风。他又怎能让他如愿?
婢女扫了曲南一一眼,吓得双腿一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见事情不妙,立刻提着裙摆向厨房跑去取水。
花青染心头剧颤,原本猜测胡颜易容后成了绿腰,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他还记得,唐悠的小瓷瓶滚落到了绿腰的裙摆下。唐悠原本拿在的,一定是金疮药。可从绿腰裙摆下取出来的小药瓶,就未必是原来的金疮药了。看此药的药性,有很强的粘合力,想必绿腰的脸,便是用此物易容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现在想来,绿腰与胡颜的身形简直如出一则。
可是,绿腰当时为何留下金疮药,却让唐悠拿走此粘合物呢?难道是因为知道,唐悠要将此物送给自己,所以想借她之,毁他之容?
嘶……好恶毒的女人!
曲南一却是等不及那女婢的一路小跑,一扭头蹲在了池塘边,借着月光探头一看,险些把自己吓个半死!
一张俊颜,竟然抽巴到了一起,就如同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他心剧震,忙伸去撩水洗脸,再也顾不得疼,一顿猛搓。若无法恢复容颜,他……他可真要……哎,多想无益,无论如何,一定要去了脸上之物!
花青染见此,暗道:那害人之物幸好被曲南一拿去,否则破相的就成自己了。
待婢女捧着装着水的木盆跑回到莲花池边时,曲南一已经洗干净了脸,正要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水。
他对着池塘里的水照了照,终是狠狠地嘘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坐到地上。他用双撑在双腿膝盖上,站起身,对花青染道:“贪小便宜吃大亏,以后啊,我是得长个记性喽。”
花青染仔细地打量了曲南一两眼,见他脸上又恢复成浮肿的样子,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