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似乎感觉到胡颜的情绪滴落,从唇边拿下树叶,道:“不知你纠结什么。你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你要什么,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嗤笑一声,“何苦惺惺作态,拿那些儿女情长为难自己?”
胡颜抱着双腿,将脸埋进臂弯里,轻轻颤抖着肩膀,半晌不语。
司韶皱眉。
胡颜突然抬起头,站起身,负而立,望着月亮,露出一个睥睨天下的笑,耀眼夺目,令人惊艳。
她说:司韶,你说得对。我要封云起!哪怕打到他跪下,也要让他认这一个服字!
司韶眉毛皱得更深:“你干嘛非和他较劲儿?你到底想要他什么,你说,我去取。”
胡颜看向司韶,邪魅地一笑:“我要……呵呵……你个小屁孩,不懂的。”
司韶怒,一鞭子抽向胡颜。
胡颜哈哈一笑,跳下房檐,一溜烟跑了。
屋内,曲南一看完竹简后,将其放到几上,听见房瓦碎裂的声音,脖子一缩,勾唇一笑,喃喃道:“这后院,是越发热闹了。”吹熄蜡烛,和衣躺在踏上,仰头望着窗外明月,想着司韶若将房瓦掀了,他还可以溜达着走出房间,不至于衣不蔽体的跑出去。嗯,如此,甚好。
树上,司韶将的树叶揉碎,好半天没有动一下。他就像一片叶子,贴服在树干上,似乎与大树成为了一体。
街道上,胡颜一路狂奔到封云起的宅子,尽管心里有准备,还是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哎呦喂,打得够热闹的!
一群来自各路的武林人士,皆蒙面穿着夜行衣,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封云起的宅子里跳。看样子,应该有波人马。但胡颜严重怀疑,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谁和谁是一伙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伸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也蒙在了脸上,然后混迹在黑衣人里,也跟着往院子里跳。
院内静悄悄的,除了一大群黑衣人在到处寻摸着,并不见封云起等人。
突然,破空声传来,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射成了蚂蜂窝。
有那武艺高强之人,起身跃上墙头,还没站稳,便被人砍去双腿,再次跌进了院内。
这不是武斗,这是……屠杀。
一波箭雨之后,剩下的黑衣人已经不多。但还有黑衣人在陆续往院里蹦,可能打着浑水摸鱼的名头。
然,胡颜眼尖,发现从墙外跳进来的黑衣人与先前那波黑衣人并不相同,后来者皆以红带束发于头顶。因为是天黑,打眼一看也并不引人注意,但只需细想,便会明白其猫腻。
果然,红带束顶的黑衣人就像屠夫,将所剩不多的黑衣人悉数斩杀了一个干净利索。哦,也并非真的干净利索,至少胡颜还活着。此刻,她正躺在地上装尸体呢。
封云起一身黑色衣袍出现在院内,随风翻滚的红色斗篷就像一面染血的旗帜,于桀骜不驯高调地宣扬着主权。他一头黑发随风舞动,一双墨眼深沉似海,唇角勾起的笑颜好似恶魔,有着视生命如蝼蚁的猖狂与嚣张,以及不容任何人忽视的霸气。
红带束顶的黑衣人齐齐抱拳唤道:“主子!”
红带束顶的黑衣人有十九骑之首,名唤无涯,他上前一步,回禀道:“主子,共斩杀十二人,无一活口。这些尸体如此处理,请主子示下。”
封云起赞了声:“好!”勾唇一笑,“将这些尸体堆到县衙门口,算是一份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