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立刻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昨晚的探子来报,说绿腰曾跳出墙头,却被封云起再次重伤。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出现,拦住封云起,将其引向他处。绿腰逃走养伤,却被另外两名黑衣人袭击。探子不敢动,只看见三人打斗在一起,不一会儿不见了。不多时,绿腰在闺房里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她的房间燃起了大火。”
曲南一仰头望向刺眼的太阳,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幽幽地问:“昨晚为何不禀告我?”
李大壮心一凛,挠头道:“大……大人,你只说让盯着,没……没说让探子回禀。那……那个……那个探子趴在坑里一整晚,一动没敢动。”
曲南一突然转头看向李大壮,那布满血丝的眼竟骇得李大壮后退一步。
曲南一一把攥住李大壮的衣领,如同负伤的野兽紧紧盯着他的眼,似乎随时会扑去咬破他的喉管,却在李大壮的双腿打摆,松开了手,仰头嗤笑一声,大步走出了唐家。
花青染站在唐家门外,看着曲南一走出,淡淡道:“青染来告辞。”
曲南一视若无睹,继续大步前行。
花青染转身,望着曲南一的背影。
曲南一突然挺住脚步,转身,大步走到花青染面前,哑声问:“这是你所谓的姻缘?!”
花青染无波无澜地回望着曲南一,道:“青染说了,你信了,这便是姻缘。”
曲南一的瞳孔急剧缩,突然一拳头挥出,打在了花青染的脸!打这个信口雌黄的骗子!
花青染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拳。
曲南一又待挥拳,花青染却是身子向后一飘,退出一步,躲开曲南一的拳头,冷冷道:“青染从不欠你。”
曲南一吼道:“不欠我?不欠,你骗我?!不欠,你会甘愿让我打?!”
花青染擦拭掉唇角的血,淡淡道:“青染欠绿腰,这一拳,算是还她了。”勾唇一笑,“至于你被骗,难道不是你心之所想?若非甘愿,谁能糊弄这缘分二字?”转身,衣袂飘飘,“后会无期。”
花青染没有想到,绿腰这样死了。接连被三大高手伏击,算大罗金仙也逃不出这个死期将至吧?只是……心隐隐盼着,不应该此结束。
花青染不知道,若他早知道昨晚是绿腰的死期,会不会来此一游?也许,不会;也会,他会成为第四个伏击绿腰的高手。
花青染的心头萦绕着淡淡的酸楚,却又说不因由。脸火辣辣的肿起,让他想起绿腰的那张丑脸,眸光不觉暗淡几分,却发不出轻叹。初见时,未必没有惊艳。那一拢红衣,银色面具,素袖随风、独艳绝伦,眸光清寂、疏狂清冷,却吐出最为暧昧的字眼,做出令人误解的举动。然,他刺向她的那一剑,又何曾是因为这些皮毛表象?!
再见时,她丑到极致,他猜那是假象,却不敢去揭穿。他疑她、试她、赞她、恨她、帮她、亦害她……
凡尘种种,都过去了。
花青染从此不问世事,潜心修道,且让“三界”常伴左右便好。
曲南一望着花青染那云淡风轻的背影,只觉得格外刺眼。他缓缓闭眼睛,倚靠在一棵树。那树却直接倒地,分成三段。
曲南一跌倒在地,被树冠砸,掩在其,整张脸变得斑斓。唇角,缓缓流淌出一条血痕。他突然放声大笑,声音悲怆而苍凉。
话不敢说尽,畏世事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误以为游而戏之,方得逍遥。却是情路慌张,人心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