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你的?”能拖一时是一时,反正不能轻易让她走。
燕归的语速很快,就好似生怕绿腰会嗖地一下消失,不让他和她唠叨。
绿腰算是看出来了,燕归这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走了。她原本想着偷偷夜探燕家戏班,现在很有可能改为明探。看看这个时间,她也不急了。于是双手抱胸,懒懒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听闻绿腰问话,燕归只觉得心里如释重负啊,可紧接着又高高提起,生怕自己回答得不令绿腰满意,会气走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始终对她有些畏惧,或者说是患得患失,生怕她突然消失不见,就像上次一样。
也许是因为她曾用心护过他;也许是因为他把她当过它,不曾提防过她;也许是因为她曾在他面前脱下过衣裳,轻轻枕在他的腿上,仍由他梳理着她的头发;也许是他因为误会恨过她,因此产生过执念;也许是因为在他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再次出现,救了他……
那么多那么多,关于她的美好记忆,是他燕归这辈子都要珍惜的温暖。总之,无论如何,她的出现令他心喜异常,他决计要留住她,直到地老天荒。
思及此,燕归调皮地一笑,道:“反正,你一出现,我就认出来了。我想,也就我的宝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救我。”
绿腰的嘴角凑了凑,很想一巴掌掴到燕归的脸上。什么叫你的宝宝?我是祖奶奶,不是该死的宝宝!真的,每次在燕归的口中听到一次宝宝,绿腰都有种被人用刀在骨头上刮了一下的感觉。
不过,燕归能一眼认出她,还是令她心中盈满愉悦的。
一个不知名、不知姓、不知来历、不知未来的山魈,是燕归第一个承认她是一个人。待她脸覆黑狗毛出现,又是他第一眼便认出她是宝宝。哦,狗屁宝宝!
绿腰望向燕归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充满小心谨慎的猫眼,缓缓笑了,戏谑道:“难道我化成灰你也认得?”
燕归的猫眼瞬间睁大,就像猫儿见到一只肥硕的老鼠般神采奕奕。他点头,又摇头,最后干脆攥拳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出!”低头,凝视绿腰的眼,认真道,“因为,只有你会来救我。”
月光下,燕归的猫眼如同最璀璨的琉璃,在流光溢间渐渐弥漫上了一层水雾。他那诱人的唇瓣轻抿,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感动。他那长长的衣袍,仅在腰间系了根带子,风儿一吹,便露出奶白色的胸膛和一朵红梅,以及一条修长笔直的大腿。
他就好似从深夜里走出来的妖,被人误以为要吸食人的魂魄,实则他只是想要报当初的一命之恩。要报恩的小妖,从来都大人物的垫脚石,却拥有着最高尚、最纯粹的人格。燕归呀……
燕归眼中的水雾仿佛钻进了绿腰的胸膛,细细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田,缓缓升腾起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这种形容未必贴切,但绿腰心旷已久,偶尔的温暖都令她觉得惊奇。既想所要更多,又怕依赖上瘾。她的自律性素来不高,胜在对自己够狠。她垂下眼眸,似感慨似叹息地发出一声轻吟,淡淡道:“不要再叫我宝宝。”
燕归点头表示同意,张口道:“好的,阿宝。”
绿腰有种戳死燕归的冲动!她眼含警告地扫了燕归一眼,暗道:不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吗?好,她偏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