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染敏感地察觉到众人的异样,就如同众人察觉到他的异样一样。他微微垂下眼睑,又恢复成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幼稚的孩童不是他。
诡异的沉默中,绿腰开口道:“治斜眼,几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曲南一好奇地问:“准好?”
绿腰负手而立,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幽幽道:“准疼。”疼了,就不敢再斜眼看人了。
曲南一乐不可支。
花青染则是轻飘飘地扫了绿腰一眼。
白子戚觉得,他的脸又疼了。
在唐悠的拍着腿大笑中,众人走出了苏家。
大夫与众人擦肩而过,只来得及给曲南一施了一礼,便被拉着跑进了苏影的闺房。
大夫气喘吁吁地坐在胡凳上,为苏影取下缠绕在伤口上的白布带,见那伤口翻滚,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大夫心知有异,但毕竟都是宅内阴私之事,他不好开口过问,得怵了谁的霉头。
大夫为苏影上了止血药,又取了干净的白布带,重新为其缠好伤口,并嘱托道:“苏小姐万万不可以再开口说话,那伤口一次次挣开,就怕恢复好了也得……哎,还望苏小姐好自为之,万事以身体为重。”以脸为重。
在大夫的絮絮叨叨中,苏影闭上了双眼。她想哭,却不能哭。一哭,伤口会痛,心会更痛。
她觉得好生委屈,却又不知道这委屈要如何说得明白。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绿腰为何冲上来就划了自己的脸?!今日,还有胆子明目张胆地亲自上门挑衅!是了,她比自己有胆,因为偷小娃儿的贼,是自己,不是她。
苏影心中悲凉,觉得生无可恋。
一个女子,容貌毁了,要如何立足于世?
她真是恨呐!
昨晚虽然天黑,但她眼神向来不错,又与那绿腰离得极近,自然不会错认。
只不过,昨晚的绿腰眼中有着一种傲世的狂傲,不不不,不是狂傲,而是……而是……蔑视与虚无。对,是虚无。在那个绿腰的眼中,没有任何生命的色,没有任何情绪的展现,就仿佛杀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那样轻易简单。想到昨晚的绿腰,苏影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
而今天的绿腰,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毒与狂傲,就像故意来看自己的笑话般,满眼的轻蔑。这场对自己而言堪称毁天灭地的灾难,在她眼中,不过儿戏而已。苏影觉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