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沿着草地石砖小路,一径向餐厅走去,眼前模糊一片,来往的学生和他问好他也不知道是谁。
“大姐,还有面吗?”
晚班换了个年轻点的工作人员,还是一把葱,两勺汤。可饭点过了,面也不剩多少,半截半截的,夹也不好夹。严谨挑着面条,夹不起来时就撅着个嘴骂面条,机器压的面就是不好,吃到嘴里了就在心里骂师兄,说话不算数。
明知言总算陪着郑媛把胳膊治完了,回到车上,便急着打电话,可那头总是忙音,无人接听。
“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家。”
明知言开出了停车场,“该我道歉的,因为我姑姑才让你受了伤。”三姑和妈妈已经回家了,他送了郑媛,再赶回去应该不算晚。
秋雨细细,路上湿滑,交通也拥堵起来。车流走走停停让明知言心里烦躁起来,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着,另一只胳膊撑在车窗下沿儿,郑媛侧头看去,一成不变的清冷脸难得可见情绪流露。
她小心问道:“我是不是耽误了你的事儿?”
明知言掩掉神色,跟着移动起来的车流,“不会,这边吗?”
话题岔开后,两人又陷入无话的静默中。
到了小区,明知言将她送进家门,转身就要走,郑媛叫住他。一天的相处中她可以感觉出明知言的态度,他确实性子冷淡,但是他并不是个不懂交际的被动的人,他对自己的礼数周全,并透着距离。
“我不在你考虑范围内吗?”
明知言看看她,然后眼神扫视了一圈屋子,暖色温馨的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花瓶里插着刚换的百合,阳台晾衣架上衣服挂得平整。什么都很好,只是,少了家的感觉,大概是没有严谨在吧。
他弯起嘴角,说了声“抱歉。”
一顿晚饭吃得半饱不饱,严谨撑着伞回到公寓楼下,仰着头看,怕是看错了,又撤着步子后退,后仰身子,伸长脖子,顶层还是漆黑一片。他垂下头,眼里的光也像被抽走了一般。
他信步在校园中,教学楼里高二高三的还在上晚自习,灯火通明,白亮一片。他绕着楼走了两圈,便上了二年级的楼,推了门儿进去就给学生答疑,文理不忌,包教包会,可没多大功夫,晚自习也下了,他又闲得没事儿了。
人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严谨一人,他坐在讲桌上晃腿,手里握着粉笔探着身子在黑板上乱画。楼下巡逻是保安望见这里教室的灯还亮着,便上来看情况。
严谨听到了人声,撂下粉笔,提上自己的伞,从后门溜了出去。保安进教室关灯,斜眼就见黑板上几个大字儿背信弃义明知言。
教学楼终于全部落入黑暗寂静之中,此刻,宿舍区亮起了一片片的光,每间屋子都是可预料到的人声笑语。
脖子撑不起脑袋,眼睛看不清路面,严谨踩着积水,不管泥水飞溅,向公寓走去。
钥匙插进锁孔,转过一圈,然后又是一圈,被反锁过的门在咔嚓一声后打开了,严谨的心却像被扭住一样,酸疼。他穿过蒙着暗淡的屋子回到卧室,钻进被窝,负气睡觉。耳朵却支着,留意屋外的动静。
明知言回到家,打开灯,将蛋糕放在餐桌上,拿起严谨的手机和眼镜,走到紧闭的卧室前,轻轻敲了敲门,“睡了?”
严谨一个骨碌翻身对着墙,不答话。
门被推开了,明知言走到床边叫他名字,严谨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