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皮老汉没有找小柯谈心，也没有拿出表格说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小柯也就紧张了个两天，又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也是为了公司嘛，你皮老汉还不会这么没格局，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周五的早上阳光很刺眼，皮老汉将打开了的窗帘又关上。周五的办公室很黑暗，皮老汉又将窗帘打个半开。我的办公桌就没个亮膛点的地方啊，又把窗帘全拉开。

我憋，我使劲憋，我实在憋不住了。你小柯是不错，才来一个多月就销了两百多万，都赶上去年一半业务了。但，你看看，应收帐款六百万没收回，其中就有今年的一百多万。你再看看，成本增加了多少，三倍。再这么下去公司非闹破产不可，现在我都找集团闹饥荒借钱花。你小柯就不能为我着想省着点啊。

当然成绩是很重要的，有起色，我也知道。但我现在主要要说的是成本，成本，应收款，应收款。

再不敲打一下，你不得翻天。哎哟，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小柯你别怪我皮老汉没格局。再说我一个农民要什么格局，赚钱才是硬道理，你千万别跟我说有投入才有产出，我会发火的。说到火，我那个火哦，点根烟，嗨，你看我嘴里都气得冒烟了，还是喝杯茶熄下火吧。

“张主任，你鬼丫搞什么名堂，我办公室的水呢？都浇地去了是吧？”皮老汉再也压不住自己的火，先把张主任喊进去骂一顿降下火。

这样就舒服多了。我的口号是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小柯成本不能再增加了，你就创造条件上吧。说着喝了茶，摁了烟冲正烧水的张主任喊一声：

“去，把柯总喊来一下。”

张主任象只受惊的兔子，嗖的就冲出皮老汉办公室，叫了一声“柯总，老板有请”，就溜走了，离老板办公室是越远越好，躲难去了。

没义气的张主任，你也告诉我一声什么事吧。这么胆战心惊的，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没义气。

老板有请，这多隆重，再大的事也得放下应召啊。

小柯拿了一份所谓准备汇报的重要资料和笔记本，我是跑步去，还是慢点走。快去，早死早投胎，一顿骂是少不了的。慢去，就怕皮老汉火大得脑梗，毕竟年纪大了，还是要关心老同志。还是快点去吧，我的个神啊，阿斯特莉雅的审判，阿门，我得去庙里上个香。

还是折中吧，中庸乃儒者之道。先收拾东西慢慢走，踱着方步到了皮老汉门口又加快速度很急的敲门推动进去，动作是一气哈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小柯对自己动作很满意。

皮老汉也很满意，小柯这么随叫随道急匆匆的过来，有长进，能听话了，待会还是少敲打，懂事的孩子有糖吃。不对啊，这动作咋那么熟悉，这简值一个马副总的翻板啊。什么时候这两小子关系这么好了，皮老汉又忍不住一阵冒火。忍住，忍住，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怎么听话，小柯这样的刺头敲打敲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