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字。
身边有人喊响一句“中了”,在一群愁眉苦脸的人中,显得尤为刺耳。
刘子谦说了句好事多磨,便推着我和樘哥挤出了人堆。我瞅着表情略微妙的樘哥,宽慰道:“那个鲁岩也没中,他比你更丢脸。”
樘哥听完,神情又微妙了几分。
刘子谦又安慰了樘哥几句,即脚底抹油忙生意去了。我瞧着刘子谦那副奔往幸福大道的样子只能感慨,“这小子成亲后的变化也太大了。”
樘哥深有同感的颔首道:“我成亲后,也变的很大。”
……滚,你个没羞没臊的。
樘哥开完车后,那丝微妙的神情也不见了,他慢慢悠悠的逛出几步,忽问道:“你是不是要跟着刘东华去泰山祭祀?”
“还有你。便宜爹说了,此次的乡试你若是没中,就和我一起去。”我琢么了琢么,给这即将到来的泰山之行来了个定位,“散心旅行。”
29
刘东华是张父的旧友,张父一听说刘东华要奉皇命来泰山祭祀,即书信一封送给刘东华,想请刘东华在祭祀之行上,能带上我。
张父在信里只写自己此举,是想让他的儿子增长一下见识,实际上,却是想把我荐予刘东华。
张父显然已断了让我自己考取功名的希望,想要另辟蹊径给我另谋出路了。
张父掐算着日期,让我和樘哥去济南府与刘东华会和。途经那家用清汤寡水招待应试秀才的食肆时,我心一痒,又进了那家店。
未到饭点,食肆中的桌上,仅趴着个小睡的店小二,而那掌柜,则坐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掌柜听到脚步声即抬起了头,与此同时,正被他拨弄的算盘,也被掌柜拨出了一声脆响。小睡的店小二被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吵的从梦中醒来,他抹了抹脸,还未完全清醒,便被掌柜打发到后面去了。
掌柜端着一壶酒三只酒杯走了过来,他一边走,还一边示意我和樘哥随便坐。我和樘哥走到张距柜台颇近的桌上坐下,掌柜便也把酒壶酒杯摆到了桌上。
掌柜一一斟完三杯酒,才问道:“两位可已高中?”
我摇了摇头,回问道:“来您店中吃饭的那些秀才可有人高中?”
掌柜叹着气,亦摇了摇头。他垂着嘴角干了他为自己倒的那杯酒,愁云满面道:“不知道。你们二位,是这几月以来,唯一又回到我这儿的人。”而这唯一回到他这儿的人,还不是来报喜的。
掌柜垂眉耷拉眼的又干了杯酒,这次掌柜拿来的酒,可不是他上次请人时兑了水的水酒,而是正经的浓酒,掌柜被辣的哈出口气,道:“你们说,我做的梦是不是就是个寻常的梦,并非什么仙人预警?”
掌柜絮絮叨叨的把店小二曾对我和樘哥说过的梦又说了一遍,说完,掌柜换了个问题又抛给了我和樘哥,“我这人是小气了一点儿,可也不至于因此惹上大难啊。仙人怎会说我在日后有一大劫?莫非他托梦托错人了?”
这几个问题,我和樘哥都没法作答,而那掌柜,似也不需要我和樘哥回答,只是需要个听他叨念的人。
最终,声称自己仅有一点儿抠的掌柜,在分了我和樘哥一人一杯酒后,自己抱着酒壶喝了个底儿朝天。
同樘哥无奈的对视一眼,我唤来店小二,好照顾喝的酩酊大醉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