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声乐声一波胜过一波,于那沸反盈天的喧闹中,樘哥的声音穿过层层喧嚣,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
“毛维之受命於母。以兹嘉礼恭听成命。”
“这声音可真好听。”
那丫鬟忙里偷闲的跟张素花说了句话,我为这丫鬟的品评能力点了个赞后,打趣张素花道:“再好听的声音,怕也比不得刘子谦。”
话音未落,头皮上便疼了一瞬,张素花和不知道自己方才下了多大力似的,纠正道:“刘轩稼。”
意思是,让我不得无礼的直呼刘子谦的大名。
我和张素花说话的工夫,樘哥便走完了在张家时该走的流程,要准备接嫁起行了。而在外面忙活了半天的张父,也走到了张素花的门外。
“你们在外面站着作甚!谁给小姐梳妆!”屋门应声晃动了一下,显是张父看到了被赶出门外的丫鬟婆子后,正在屋外推门。张素花又看了我一眼,她满意的点点头,让我赶紧躲到屏风之后,她自己则把事前准备好的一套与我所穿吉服相似的吉服摆到个不起眼的位置,啼哭着去开了屋门。
有屏风挡着,我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听个大概。
而我听的这大概,便是张素花不肯下嫁放牛人之子毛纪毛维之。
……和剧情也是神符合了。
张父从那急的团团转,偏还有人嫌这边不够乱似的,又给张父加了一把火。
“伯父,拜别礼行了吗,再不行就要误了吉时了。”听声音,这个来催人的,是刘子谦。
张父应付完刘子谦,还没待喘匀气,便突听得他那个刚才还嚷嚷着不肯下嫁的独女张素花道:“嫁便嫁,这妆我自己梳,梳完便出去。”
张父闻此,也不管闺女为何忽就回心转意了,一句“甚好”还没说完,便被张素花赶了出去。
我从屏风后探出头去,见那丫鬟朝我点点头,才敢走了出来。
张素花的脸上犹挂着泪痕,面上,却是笑的。她向我走近几步,膝盖一弯想要跪谢,我赶在张素花跪地之前扶住了她。
我对张素花眨眨眼,道:“我本就倾慕于毛维之,能顶替你去成亲,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张素花闻此,微微讶异片瞬后忽又笑了,“我说幼时你为何总不让我见毛维之。”她顿了顿,擦了下泪痕,道:“百年好合。”
我挑眉看看屋外,暗示道:“心想事成。”
刘子谦的催促声又响了起来,张素花与我相视一笑,亲自给我披上了盖头。
屋门被打开,张素花的贴身丫鬟扶着我迈过了门槛。一个赞礼见我盖着盖头出来,急道:“还没行拜别礼,怎么先蒙上盖头了?”
“来不及了,不用行了。”张父叫来了两个手持红烛的丫鬟在前面引路,又让刘子谦去告诉樘哥新娘拾妥当已可起行。
刘子谦得令跑出院去,我则在丫鬟们的引导下上了花轿。
一切,顺利非常。
起行的乐声似是点燃了长夜,鼓乐声欢闹声汇成一片,斥满了四面八方。掀开盖头撩开轿帘,我偷偷去看骑马行在前方的樘哥,不想正撞上了樘哥的视线。
周围的万事万物,似都蒙上了一层纱雾,仅有樘哥,是这模糊的万物中,唯一明晰的存在。灯火映亮了樘哥身上穿着的翠色官服,衣上的碧纹随着樘哥骑马时生出的晃动时明时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