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骇人的“阿巧”,焚后重现的直裾,显然,都是毛的手笔。毛,就像是遮天蔽日的阴云一般,罩在了巧娘的头顶,迫的巧娘无处躲藏。
不巧的是,现今,我便是那乌云盖顶的巧娘。
推开窗户望向院门。那扇走不出的院门,直接把所有的设想,都打成了一场空。或许,在我走出那扇院门之前,樘哥已历经生老病死,去往下世轮回了。
深觉前路无光的空,一只灰毛狐狸,倏地从窗户中跳了进来。狐狸落地,化成了华姑。
华姑的眼睛向门口那抬了下,她压着声音,问道:“门外那人是谁啊?”
“一个送信的。”我边说,边拿出了那封信。
华姑见到信封上写着的“华鹂”,忙接过信抽出了信纸。一目十行匆匆阅过,华姑每往下看一段,脸上的神情,便沉肃几分。待将几张书信全部看完,华姑进来时挂着的轻松表情,早就不复存在。
华姑把信纸叠好回信封,道:“我三女儿的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在夫家无依无靠不好过活,我得把她接过来。”
语毕,华姑焦灼的盯着我,似在等我给她个反应。
我沿着华姑的话往下揣度了下,顿悟了。华姑,这是在等我点头同意。“那你快去接她回来吧。”
“哎,好。”华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也不再从我这耽误时间,她叼着信封,跳出了窗外。我望着灵敏的跃上墙头翻出院墙的华姑,搓搓下巴,打起了翻墙出逃的主意。只是这主意升起没多久,便被打消了。
若这墙能被轻易的翻过去,原身巧娘,也不至于在我穿来时,还困于此地了。
月轮在我把翻墙掘地想过数遍时,悄么声的滑下了树梢。我从窗内探出大半身子,去看信誓旦旦的说着不困的傅廉,看见了一个披着被子靠坐墙上,头像小鸡啄米般不时点下的傅廉。
还真,怪喜人的。
撩起裙子跨出窗子,落地时的轻响,竟也吵醒了傅廉。傅廉眨眨不甚清醒的双眸,问道:“你怎从那出来了?”
还不是为了不吵醒你,好让你多睡会儿。
傅廉既醒了,我也不再和个贼似的大气不敢喘大声不敢出了。我对傅廉说了句醒醒盹,敲上了绿浓青浅的屋门。
来开门的是绿浓,她的手上,还挂着根绳。这两株兰花,竟占着屋子玩了一晚的花绳。
我拿过花绳翻了个大红心冲向青浅,青浅见着红心,笑嘻嘻的对我吐了吐舌头,先前的不快,看是解开了。哄好了青浅,我将身子一歪,就想往门上倚,绿浓在我倚上门前,悄声道:“巧娘不倚门。”
身子,重新回正。
我对绿浓眨眨眼,道:“让那人走吧。”
青浅听到这话,急道:“巧娘,你真让他走啊,他可是个男人。”
……我也是个男人,可惜你看不出。
绿浓听话的打开了院门。将傅廉送至门前,我挥挥手,嘱咐道:“可别再‘一不小心又睡着了’。”
傅廉笑笑,跨出院门,他站在院门外,问:“你是不是被困在这里了?”
伴着傅廉的话声,一缕晨光从天间洒下,傅廉脱下外衫罩到我头上,催道:“你快回去吧。”
我摸着罩了我满头满脸的外衫,才明白过来,昨日晨间,傅廉不是怕我拉他进屋,而是怕我被日光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