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惯性持续了不久,就不知又藏到哪个犄角旮旯了,鸳鸟绣毕,再绣鸯鸟时,手下的感觉是怎么着都不对。我硬挺着绣了几针,把手扎了个洞。
血水浸到绣布上,染红了鸳鸟的额顶。婉姐看见我咕噜噜冒着血水的指尖,惊呼着拿着方绣布来包我的手指,继而,我俩就一齐见证了我掉了颗大泪珠子砸到绣布上的情景,正正好好,就落到了鸳鸟被染红的地方。
wtf?我这是被针给扎哭了?想当年我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去扎指针那都是不带眨眼的,现在,被绣花针扎了一下,就哭了?
婉姐可能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滴泪给震着了,她松开摁在我伤口上的绣布,哄道:“没事了,不流血了。”
没有,还在流血。我的心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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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一茬,婉姐也不再让我接着绣下去了。她把我绣的那半拉鸳鸯戏水图到一边后,看了眼天色,忙活起午饭来。
我本来跟着婉姐钻进厨房里,想着给婉姐打个下手什么的,结果厨房太小,我一进去就转不开身了,助手没当成,倒当了个路障。
婉姐看出我这是想帮忙,她倒了壶茶递给我又拿了个帷帽往我头上一罩,让我去给樘哥送茶喝去了。对于指路这点,婉姐指的相当的简单粗暴。我按照婉姐的指示,一直往北走,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了婉姐口中最荒的那块地。
别人家的田间,无不长着密实的麦子玉米,处处都是一副秋农忙的热闹场面,只樘哥一人,立在片稀疏的地里,间或弯腰割几把麦子。
樘哥割麦的方向正冲着我,他一抬头,就和我看了个对眼。要么说劳动人民最美丽呢,樘哥这一眼,直看的我两眼发花,顺带着,连樘哥背后那片稀疏的麦地都在我眼里加了个柔光特效。
稀疏,而整齐!
樘哥见到我来,也不再继续割麦子了,他把刚割下来的麦子一敛,招呼着我去树下乘凉。树下放着本书,小风一阵阵的从田间掠过,卷起几张书页又合上几张书页,从起起落落的书皮上,隐约能认出上面写的字来。
上面写的是,王祯……啥……书。
“《王祯农书》,前朝的农学著作。”樘哥说着把书翻到了折过角的一页,我凑到樘哥旁边撩开帷幔,就着樘哥的手读了会儿,发现樘哥现在读着的部分,大概是教人如何麦的。
樘哥这是在……现学现用?
或许是我脸上这个惊吃的太明显了,樘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是金命人,养不太活庄稼,就靠理论知识多充实充实自己。”
不愧是我大樘哥啊!一句话,完美的把封建迷信和科学真理融汇在了一起,扶你!
樘哥最终不敌我直愣愣的钦佩目光,起了《王祯农书》。他搬来块儿较为平整的石头让我从上面坐下后,点了下脑袋,意思是问我干嘛带着个帷帽。
早上吃饭时,婉姐光把我的大致身份对樘哥讲了讲,并没细说,樘哥这一问,我就把早先编好的谎话又嗦了一遍。
樘哥听完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又盯着我看了许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过了半天才说道:“为了不让马万宝认出你来?他出门游学去了,婉娘没告诉你吗?”
第4章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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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怎么好一阵子没见着马万宝了,原来是游学去了。”婉姐盛了碗饭放到我面前,又从上面夹了几筷子肉后,欢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