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他走到我身边之后,连拉杆箱都没有松,只是左手轻轻拂过我眼眶下,轻声地说着:
“怎么还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来。”
我哭了吗?我什么时候哭了?我伸手在脸上划了划,我真的哭了,眼泪就在不经意之间这样落下了。鬼崽子,你真讨厌,我多少年没当别人面哭过了,今天就被你这样给撩哭了,鬼崽子,如果我再多哭点你会不会就这样帮我擦着眼泪,一直就这样帮我擦着眼泪呢。
“不是,我是看到都这么迟了,你还拿着东西往回走,为你智商捉鸡,笑出眼泪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么说,好像是在讨要什么一样。我也意识到了,马上补充一句。“走吧,你不知道先走嘛,赶不上车怎么办,你不打算走了吗?”
他没有动,详熟地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咧嘴大笑起来。
“对啊,你不来不打算走了,看不到你还走个什么劲啊。”
这鬼崽子,肯定是意识到什么了,他这样的笑着,说这样的话都证明他看出来了。
我脸有些红,不理他直接往前跑去。
“快叫车,还有半个小时,抢救一下,放假的票不好买。”
“不好买就不买了,我买一张你家的票,今年去老婆娘家过年。”他大笑着在我身后不疾不徐的走着。
“乱说什么你!”我回头朝他吼了一句,脸更加红了。
他只是顾着笑着,这个死鬼崽子,不过这样一来,这么长时间的空档期和刚才让我感动时带来的矜持害羞全都烟消云散了。鬼崽子在这方面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搞怪而不失情趣,我在想他会看上我,也许真是当时在他身边的维纳斯和丘比特都瞎了吧。
正好是用车高峰期,鬼崽子只顾在旁边大笑,一点都不着急,我一个急着拦的士,不过很明显周围都是拦的的同学,都快躁死了。十分钟后总算是拦了一辆,那傻子还在那傻笑,我直接说了句“上车啊。”直接拉过他的手来。刚接触到他的手,我就感到一阵冰冷,我马上扯过另外一只手,也是一样。看来这个傻子在等我的时候根本不是傻傻的在等,而是不停地在找我,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给我说过半点。这个傻子,我内心翻腾着各色杂味,只好先把他扯进车上,给他把行李放好,随即也跟着上了车。
“师傅麻烦去火车站,尽量快点,正点九点钟的火车。”上车后我对师傅说了句。
“好勒。”师傅倒是不嗦,直接一脚油门。
我再转头看着鬼崽子,他一直在看着我,不声不息地,表情却有些复杂,似乎眼神中掺杂这一些情感在酝酿。我倒也不着急管他这些,只是解开我的羽绒服,伸手把他双手拉过来,贴在肚子上然后给他捂好。四肢冰冷最容易风寒入侵,这小子最近被我搞得脑子坏掉了,既然脑子坏掉了,那不能让他四肢也坏掉了。我尽量轻松一点,诙谐一点的想着,其实我也知道我捂着他手的手还在颤抖着,我很紧张,但是我捂得也很紧。
车窗没有开,车上的暖气吹得人有些头疼。街道上虹烁流霞,各色光影的斑驳像是万花筒一般闪耀在他身上,又像万花筒一般消失在下一瞬间,但是我能看到的,他那双大眼睛中闪耀的点点光,像是在这一瞬间的长久,总是磨灭不去。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看着对方,很有默契的看着,我紧紧地捂着他的手,肚子隔着卫衣感受着他手中传来的一股股寒气。但是这样气氛让我感觉有些暖和,暖和得有些迷恋。
一路都没有过多言语,一直到车在芙蓉广场停下,堵车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火车晚点了,不然鬼崽子今天真还是回不去了,估计我两只能又灰溜溜的回寝室去。司机师傅摇下车窗吸了一口烟,撇眼朝后视镜看了看我们,慢悠悠地说着:
“两位满哥,是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