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袖扣是印度青金石,看来也是非富即贵,年纪不到三十,就已经能和予舟坐到一张桌子上,看来也是世家子弟。我隐隐觉得他眉眼间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予舟向来是不会帮我介绍的,颜仲在我面前那么肆无忌惮,也不是没道理。
就在我以为这人的身份要成为一个谜团的时候,他却安然落座,然后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我早猜到你不记得我了。”
我一怔,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话。
好在我没有尴尬多久。
“邢云弼。”他宽宏大量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脑中轰地一声,无数记忆全都涌了上来,当初那场算得我脑仁疼的数学比赛、嘉远的菁英计划、第一次踏进校门的感受,还有那些躲着叶修羽走的日子。邢云弼,他当时和我在一个班,似乎也被排挤得很惨,我记得有一次他发现学校的题目出错了,还来找我验算过,那时候他就已经长得瘦且高挑。后来我开始毫无自尊地跟在予舟后面,我们就是那时候疏远的吧……
传言说他在美国读mba期间创业成功,靠一家独角兽公司进入华尔街,如今浩浩荡荡杀回来,我只知道他报了当年在学校里被欺压的仇,却没想到报得这么彻底。
从我们毕业到现在也不过七年,他竟然可以和予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真是可敬可畏。
“我简直不太敢认你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回国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
我听见颜仲轻蔑地笑了一声。
邢云弼也笑了起来。
“我回国半年以来,你这句夸奖是我最喜欢的。”他转脸向予舟:“我和纪总最近有笔合作,昨天我还向他问起你。听说你们……”
“我们结婚了。”予舟接过话,脸色冷得很:“14年,在夏威夷。你那时还在硅谷打工吧?”
邢云弼对他的态度不以为忤,仍然笑得温和,看到吃糖吃得像个小花猫的瑞瑞,眼睛笑得弯了起来:“这是你的小孩?”
“是的,瑞瑞,叫叔叔。”
瑞瑞很乖地叫了叔叔,又缩回我怀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邢云弼。大概他实在可爱,邢云弼忍不住解下手上的一串玉石,递给了他:“初次见面,我助理也没提醒我准备礼物,这是叔叔一直带着的玉……”
瑞瑞不敢接,看了我一眼。我揉了揉他脑袋,示意他接下,瑞瑞这才怯怯地接了下来。我对玉石稍有点研究,这串羊脂玉虽然成色不错,但块头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是一个樱桃大小的生肖龙,而且红绳也旧了,并不算多贵重的见面礼。大不了我改天回一套瓷器给他就是。正好我最近在烧一套霁蓝釉瓷器,烧出来再挨个刻上北半球的星座图,我记得当年读书时候邢云弼还挺喜欢这些东西。
瑞瑞倒是挺喜欢这串玉石的,靠在我怀里玩了一会,忽然小心地凑到我耳边来,用手捂着问我:“爸爸,刑叔叔是你的好朋友吗?”
“是啊。”
“那为什么刑叔叔从来不到家里来玩?”
瑞瑞的小肉手根本捂不住什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