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里面半天没声音。
人影攒动,陈洲知道这是他爸又给他来了个下马威。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彼此都明白,所以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陈洲心知肚明,笑笑,整理整理西装和领带,规规矩矩的在门口等。
十四楼人没那么多,基本上都是些辅助董事长工作的人,来来往往的走来走去,虽然知道陈洲现在已经没那么大的威胁力,但毕竟好说歹说也是陈家的大少爷,倒也没人敢奚落。
一个二十多岁穿工装的女孩抱着文件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最终还是停在了办公室门口。
“大陈总……我……”女孩儿有点为难,指了指门。
陈洲向后退了一步,侧开半个身子:“没关系,你该进去进去,爸爸教训儿子,跟你们没关系。”
女孩儿没想到陈洲会这么说,眼睛瞪的大大的,随后匆匆忙忙的朝他笑一下,推门进去了。没过两分钟,里面一声暴喝,喊得是陈洲的名字。陈洲知道这回终于轮到自己,挺了挺腰,迈着步子往里走。可人还没等在地面站稳,一把文件就纷纷扬扬的砸了过来,引得一旁的小姑娘吓的哑叫。
“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陈董事长中气十足,眼里有怒火:“你真当你不在公司就没人管的了你了?”
雪花般的文件撒了一地,陈洲垂眸看了几眼。
一边站着的女孩儿穿着高跟鞋黑短裙,正想俯身帮陈洲去捡地上的a4纸。陈洲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陈洲就稍微拎了下大腿旁的西裤,俯身下去,蹲在高大的办公桌前一张一张捡文件。
陈董事长坐在老板椅上,向前探头,就看见一颗长着两个旋的脑袋。
和自己的脑袋一样。
陈洲把文件一一归拢好,就这么短暂的时间,他眼睛一扫而过便确定了,这些都是那天在医院里让他签字的文件,但他那时没看也没签,就搁浅了。
陈洲向来都是喜欢知己知彼的,既然已经明白了他爸因为什么生气发火,心里也就算是有了底儿。
他恭敬的把文件推到木质办公桌上,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陈董事长看了看和他长得三分相像的男人,摆摆手让助理出去。
女孩儿的高跟鞋清脆,从陈洲的后面踢踏的走远,木门一开一合,声音就都听不见了。
陈董事长把文件重新推了过去,顺便从笔筒里拎出一根钢笔。
“签字。”声音低沉,放佛某种沉蕴多年的钟声,不过少了一点人情味。
陈洲眉毛低垂,半晌没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董事长年纪大了,生起气的时候脸色会涨的通红,眉头皱起,带了点不耐烦和……厌恶……
陈洲摇摇头,看他,又过了一会儿,带了点说不出的情感,恍惚的叫了声:“爸。”
陈董事长没答,两方都在沉默,几秒的时间而已,却好似长的如若千年。
陈洲深吸一口气,到底败下阵来。
他于无声中拿起笔,笔很沉,黑色笔身,显得沉重。
陈洲一张一张翻,一笔一笔签。陈父端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神色莫测,放佛预知到了什么。
陈父已经很久没来公司了,这次过来无非是办下这一桩事,陈洲把文件签好了,他就可以继续疗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