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去哪儿?”阿媛问。
刚刚被押运过来的途中,从士兵们闲聊中阿媛得知如今的扬州城已经易主,刘宋王退兰川,此时扬州城四处都是楚王、梁王和陈王的人马。
“都打成一锅粥了,这世道,哪儿都不安全。”花姨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颊的血迹。
两人走上了大路,黑黢黢的夜里,凉风吹来,乱葬岗回荡着风的呼号。
“不如回扬州城吧。”走了一会儿,花姨突然转头说道。
“咱们可是逃犯,回去不是自投罗网?”阿媛惊讶地扭头看她。
“从明面上来说咱们已经是死人了,再说,衙门又没有咱俩的画像,就算是逃犯也没有人认识咱俩!”花姨脑袋灵光,一下子就分析得头头是道,“况且如今的扬州城鱼龙混杂,哪方人马都有,咱们这样的身份隐藏在这里正好不过。”
“可……咱们就算回了扬州城,日后以什么为生呢?”阿媛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对于身无分文的两人来说,如何活下去便是第一大难题。
花姨抱胸,上下扫视了一番阿媛:“我一把年纪了,饿死倒是有可能。你的话……放低点儿身段,想活下去不是问题。”
阿媛疑惑,满脸写满了不解。
春江楼,,老鸨扭动着水桶腰朝两人走来,一边走一边尖着嗓子喊道:“哎哟,花姐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花姨撇了撇嘴:“这老货,什么时候把一把嗓子磨成鸭子了……”
说完,她又转头对阿媛介绍:“丫头,这是春江楼的妈妈,你喊她佘妈妈就行了。”
阿媛回头看她,嘴角挟着一抹冷笑:“这就是你说的放低身段?”
“这可是好去处,包你不会被发现。”花姨挑眉一笑,似乎十分得意。
阿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头就往后门走去。
“哎……跑什么呢!”花姨愣了一下,脚上却飞快地追了上去。
“我就算死也不会做这种勾当!”阿媛回头,憎恶的看了她一眼,一脸坚决地离开。
“死丫头!”花姨咬牙,一个箭步冲上去,指挥门口的打手,“还傻愣着干啥,堵住她啊!”
两位打手面面相觑,佘妈妈点了点手指:“听花姐的,拦住她。”
老板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好迟疑的?两位壮汉立刻上前揪住了阿媛的胳膊,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
“你无耻,混蛋!”阿媛气得破口大骂,“我瞎了眼才会相信你,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在牢里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了,在你眼里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花姨叉腰上前,揪住她的头发,道:“死丫头,我有说过让你做花娘吗?自作多情,就凭你这样的身材,你想下别人还不想睡呢,赶紧给我闭嘴!”
“呵呵呵……”佘妈妈在旁边用手绢捂着嘴笑了起来,尖锐又造作的笑声足以让人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痛啊……”阿媛被迫仰头,头发被她扯得生疼。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是不是!”花姨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到底要干嘛啊……”
“你花姨我当年没逼过姑娘,现在更不会。”见阿媛冷静了下来,花姨终于撒手,吩咐两边的人,“行了吧,放她下来。”
打手们放开阿媛,后者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问:“你不是那个意思为何还要带我来这种地方,还说什么放低身段的话……”
佘妈妈笑着上前,揪了一把阿媛的脸蛋儿:“真水灵的姑娘,你花姨这次算是看走眼了……”
“起开。”花姨推开佘妈妈,看着阿媛道,“别忘了,咱们是黑户,现在只有在待在最隐秘的地方才能逃过一劫了。你把心装回肚子里去,春江楼什么时候开过逼姑娘卖身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