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扭头瞧了一眼,只见那小环手中拿着一束花草,望见了阿朱、阿碧,快步奔近,脸上满是欢喜之色,梁萧道:“走吧!”拽着段誉,展开凌波微步,从旁边一条小径,转瞬消失。
梁萧停了步法,放开段誉,只见花林中除山茶外还是山茶,梁萧不懂它们叫啥名儿,只觉得是满园春色,煞是好看,段书呆子倒是频频点头赞赏,逛了一会,又黯然叹息。梁萧笑道:“你叹甚么,叹这些花么?只不过佳品被糟蹋了而已,用不着如此吧?那女人根本不懂种茶花,她以为是种树呢?呵呵呵,不过我觉得挺好看的。”
段誉叹道:“她若栽种得其法,生长出的花更好看呢?她这庄子枉自以‘曼陀’为名,却把佳种山茶给遭蹋了,实在可气。”梁萧劝道:“好了,好了,那女人是可气。我们别研究人家怎么种花了,上次她派那些虾兵蟹将追我们那么惨,你说这个仇报不报?”段誉讶道:“你不是吧,进人家庄子就是为了报仇,你刚刚不是说会朋友的么?”
梁萧嘿然道:“就是会她呀。”段誉脸色立马苦了下来,说道:“我被你气死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跟你上岸。”梁萧道:“世上可没那后悔药吃,既然来了,我们就玩点大的,你说好不?”
段誉佛然不悦,转身便走,梁萧急叫:“喂,喂,书呆子,你上哪?”段誉闻言停步,回头气道:“我回船上去,懒得跟你疯。”扔了这句,不再看他一眼,重重一跺脚离去。
梁萧展开身法,一幌眼间,闪到段誉身前,扣住了他手臂,说道:“先别走,我有话说。”段誉挣扎几下,挣不脱,气道:“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胡闹。”见他如此不合作,梁萧心底也有气,微静心一想,这家伙向来吃软不吃硬,得晓以利害才行,心念一动,有了计较,将他放开,然后又拍拍他那双肩,示意他冷静,微微笑道:“你还记得无量山中那个仙洞么?”
段誉微一迟钝,说道:“你问这干么?”他怎会不记得,尤其是仙洞中的玉像,简直朝思暮想,魂牵梦萦,时时刻刻印在心上。
梁萧笑道:“‘琅擐(‘扌’为‘女’)玉洞’的武功秘籍呢,还有印象么?”段誉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最讨厌武功的,再说了,这事跟你今天找人家晦气有何关联?”梁萧道:“重点就在这了,你知道洞中秘籍去哪,是何人所为么?”段誉摇摇头,一会打住,狐疑道:“你该不会告诉我,是人家王夫人拿了去吧?”梁萧眼放金光,赞道:“唷,想不到你这书呆子,蛮聪明的嘛?”段誉冷哼一声,掉头便走。
梁萧追上,问道:“咋啦?”段誉气鼓鼓道:“你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想找人家茬儿,也用不着诽谤人家,欺骗我吧?”说的甚为恼火。梁萧也气极了,二话不说,出指快如闪电,封了段誉几处大穴。
段誉呆若木鸡,双眼死死瞪视着他,完全想不到他最相信的萧哥,居然会突然向他下手,心霎时凉了一片,隐隐生痛,苦涩道:“你武功比我高,不用点我穴道,我也打你不过,何必如此麻烦呢?”梁萧听了,心中怒火欲焚,和着这小子以为他会伤害他,心底将那王夫人恨到极点。当即不作解释,携着他并肩而行。
脚下小路颇多,东一条,西一条,梁萧第一次来,不认得路,走起时颇费时辰,后来干脆凭着感觉走。正自走着,忽然风中吹来一股幽香,似兰非兰,似茶非茶,尤感奇怪,意识下循风源头遥望,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树丛中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女郎,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梁萧望着她的背影,只觉这女郎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然而这背影又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了,便走上前去,问道:“喂,那姑娘,‘琅擐(‘扌’为‘女’)玉洞’在哪?”
那女郎闻言,轻轻将身子转了过来,这一下照面,三人吃惊当真不小,段誉惊叫道:“梁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