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笑道:“嗯,说实在的,萧儿是有些许淘气……”那段正淳打岔道:“何止些许淘气,简直是……”刀白凤横眉一竖,娇咤道:“女人说话,君子免开尊口,这你都不懂吗?唷,我倒给忘了,你向来不是甚么正人君子,这也难怪?”
段正淳脸上一热,颇是埋怨,道:“凤凰儿,你就不能给我留些面子么?”刀白凤冷哼道:“脸生来是给人瞧的,不是让人做的,既然有胆子做,怎生没胆子给人看呀?”段正淳气得无语。
眼看着二人又要僵上了,李柔忙忙罢手,挡至二人中间,接下话头,道:“姊姊,别忙着斗嘴,你先告诉我,你为甚么肯定他们是在姑苏?”刀白凤横了丈夫一眼,不再睬他,转脸向李柔一笑,说道:“那小鬼曾说,番僧卑恶得紧,教誉儿当心些;又知番僧此行目的,意在剑经,天龙寺一役之后,败北而逃,料他心有不甘,必会再寻机会,伺机抢夺;既然枯荣大师已将经文焚毁,凑巧誉儿记得周全,那誉儿便是惟一一个知道全套剑经之人了;由此可见,番僧岂会放过誉儿,他定然是一路悄悄跟随俩人,回了府中,趁着二人大醉,掳了去……”
刘进听后,大叫道:“不对,不对,萧哥武功高强,要想胜过他之人,恐怕尚未出生,更别说掳他了,你这个说法我不同意。”段正淳、大理三公、四家将等听到刘进这等评价,心顿起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梁景和李柔夫妇,不曾亲见儿子使用武功,多半是道听途说而来,不知是真是假?梁景一直不希望儿子接触武学,到大理后,听众人描绘的神乎其神,还道是妻子暗自倾囊相授的结果,虽曾恼过,但只要儿子平安无事,也就不生其妻气了。李柔不知丈夫还怀有这层心眼,此时重要的是儿子消息,见刘进打断刀白凤话题,即喝止道:“刘进,别忙着打岔,听姊姊说完。”刘进一听,目光与她相触,顿觉胆怯,霎时闭嘴不言。
但听得刀白凤笑说道:“倘或在平时,那小鬼自是不惧,要来多少人,皆是送死而已,只可惜他喝醉了;大伙想想,倘或一个人当真喝醉了,那他第一反应是甚么?”刘进不假思索,脱口道:“说真话!”嗡!那刀白凤险些跌倒,颤着身子,右手大拇指连翘,不得不佩服,啧啧道:“高,高,实在是高,亏你这也想得到。”
刘进得她一赞,心中大快,俊脸泛着红色道:“其实这没甚么嘛,谁都知道‘酒后吐真言’的格语?”刀白凤狠狠道:“酒后吐真言,你喝醉了,别人拿刀砍你,你会怎样?”刘进歪头想了片会,郁闷道:“这样啊,那我会拿酒坛子砸他。”刀白凤顿时无语。
众人霎时失笑,笑了一阵,那李柔轻声道:“姊姊,你的意思我明白,想来萧儿醉了,武功使不出几成,这才被那人擒了去,唉,他怎会这般大意呢?”梁景附和道:“是啊,萧儿从不沾酒,是甚么事让他非醉不可?”
刀白凤道:“甚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那天,梁姑娘突然留书走了……”话未讲完,那刘进跳道:“甚么?梁妹妹留书走了,她为甚么要留书走了?她一个人走的吗?不是跟萧哥和段公子一起的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那刀白凤不知如何作答。
刘进这般反常,倒教心细的李柔略加留意,心里揣测不定:“莫非这孩子对雪儿……”幌眼又对刘进深量一番,点点头,心道:“嗯,刘进这孩子颇是不错,若能和雪儿结得连理,我和景哥也就放心了;怪不得刘进在昏迷那三天,口中连叫‘梁妹妹,梁妹妹’这个名字,当时不解,此时思来,原是如此;唉,我自顾自己高兴,却教忘了,不知雪儿心意如何?日后见了,定要问问不可。”遂将此事搁了心上,不觉又多看那刘进几眼,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这时听那刀白凤说道:“你这孩子,当真糊涂,我甚么时候讲过,他三人一起不见的,一开始我只说俩人,是你存心跟我抬杠,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故而屡次不信。我只记得那天,小鬼和誉儿出去,找了半天无甚收获回来,便一直闷在房里,晚饭也不来吃;看得出,他是伤心极了,期间,我去唤过两次,他皆闭门不出不理;誉儿怕他做傻事,这才拿了酒,与他同饮;亥时,我又前去一次,犹听得二人在房内痛饮,我问,让他俩早点歇歇,谁知,那小鬼登时将我痛斥,我一气之下,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