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支腮思索片会,嘀咕道:“会不会出府耍去了……”朱丹臣听了,马上道:“那臣去问问守门的侍卫?”段正淳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去。
朱丹臣微一躬身,欲踏步转行,忽然一只大手横过来,拦下了他,朱丹臣抬眼瞥处,见是刘进,微诧道:“刘公子,你这是何意?”刘进对他淡淡一笑,向段正淳道:“段叔叔,不必问了?”段正淳大奇,眸子紧盯着他,只是眼皮稍皱,问道:“为甚么?”刘进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们刚从门外进来,听说了。”段正淳不解,纳闷道:“你听说了甚么?”
刘进脸颊搐动,微微一涩,于是将门外所闻之事,一五一十对众讲了,段正淳兀自不信,即传来那侍卫,亲口询问,不期得出结果,实是一致,这才信了几分。梁景夫妇虽已听过,但此次重温,不想儿子当真不见了,无疑是让他俩再揪心,再忧愁一次,希望落空,也只能低头叹息不语,心却盘旋:“如今线索断了,不知往后又上哪寻去?”
儿女离家数月后,夫妻二人食不甘味,睡之不着,思念的多是一家团聚欢乐时光之时,其乐融融,多般惬意啊!无可奈何之下,二人决定外出寻访;经过多方探听,才知晓,他们行的乃是南方路线;于是便一路向南而行,走了好多日子,过深山,履浅水,穿大街,走小巷,通川州,行疆界,听得兄妹二人的踪迹曾在苏州出现,心里憔悴的俩人,乍惊之下,改道苏州;谁又曾想,到了苏州,竟然是白忙活一场;念儿心切的二人,就是不甘心,沮丧中,此时又闻得一消息说,他们的儿女现下在大理。
重拾信念,当即马不停蹄将路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来了大理,在边界时听大理那些武林人士说,在万劫谷有个白衣少年,调侃四大恶人,后来好奇打听,见他们形容那少年的身形、相貌,甚至年龄,均与儿子有几分相似,这一下当真喜出望外。又焦急打听到万劫谷的去向,不料却在澜沧江边,遇上落水的刘进,救回他之后,悉心照料耽搁数日。
那天在楼道口,便是俩人刚从万劫谷探听回来。见了那谷主钟万仇,向他询问儿子梁萧的下落,熟知他二话不说,就要打将起来,妻子李柔气那谷主不过,给了他小小教训,丈夫梁景颇是埋怨妻子乱用武力,俩人意见不合,又挣个不休,一拉一扯,一搭一不理,磕磕绊绊行回客栈。丈夫苦劝良久,不得妻子谅解,也微感有气,怒哼一声,上楼梯时,狠狠踩踏,见了刘进,道了别离。
当二人踏出栈门,欲辞大理时,偶又听得儿子讯息,说几天前,曾在镇南王府出没,本已灰心,不料山回路转,柳暗花明,又是一阵喜兴,不暇多念,急去追寻,哪知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夫妻二人不怕涉山赴水,千里迢迢,辛苦将儿女寻,眼看希望在即,竟不知又是一场心碎,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二老意冷心灰,言辞道别,刘进听说,心下多有不舍,突生一计,向段正淳道:“段叔叔,我前去萧哥房间瞧瞧,看他可曾留下甚么线索。”常言道,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有些道理,诸人听了,幡然醒悟,那段正淳激动道:“对,萧儿这孩子,聪慧得很,定然留下一些蛛丝可寻。”
梁景和李柔对视一眼,深有同感,二老不相信,在堂堂的大理国镇南王府,亲兵环护之下,儿子和世子会悄无声息,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说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二老也想探个究竟,当即随众人往客房行去。
片刻间,啊的一声,刘进将门推开,房内情形,一目了然,果如阿三所言,半点作假不得。室内散乱不堪,尚存一丝残酒醉香扑鼻,多人四下探量细找,忙了一阵无果,那刘进心中颇恼,盛怒下,见足下立着个空坛子,即一脚踢出,那酒坛受大力冲击,唰的一下,破空而出。不久,但闻砰的一声,吻着墙壁,浑身俱碎。
那刘进犹气不过,揪着旁边尚侧躺有几个坛子,意重施故技,忽听咦的一声娇呼,刘进回头道:“大婶,咋了么?”李柔还似惊心,娇指微伸,珠子紧盯着刘进方才脚踢空坛所在,叫道:“你们看,那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