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了,又是一惊,那梁景双眸幌亮,额上纹皮微皱,诧疑道:“那你朋友,到底是何方人士?”那刘进闻得此问,低头神思半响,片会又歪头支颏道:“说真的,他家住哪里,其实我也不晓,只知他姓梁,叫梁萧……”此言方出,夫妻二人皆惊,讶道:“是萧儿……是萧儿……”那妇人心头欢喜,丈夫却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哼哼两声,切齿道:“这兔崽子,老子总算找到他人了,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先还虑道听途说,不想竟是真的;好小子,胆子倒不小,居然混到镇南王府来了;也好,我这便把他揪出来。”说了这几句,兴致昂高,踏步欲行。
那李柔急拽他衣袖,将其拉了回来,慌道:“老头子,你想作甚?”梁景脚步踉跄倒退几步,退回原位,愣了一会,然后满脸狐疑望向妻子,顺心意道:“自然抓他回去啦,不然我进去干么?蹭饭么?老子跟镇南王没甚交情。”李柔放开丈夫衣袖,顿足道:“艾,这当儿我没闲情跟你开玩笑,你当真要这般做法?”梁景微睨妻子片会,见他目光流转,慌乱之极,爱子之心实则一览无遗,当下微恼道:“我是他老子,他一点都,不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还私潜妹妹外逃,既然有胆,敢这般大逆不道,我还跟他客气个啥,今天既然知道他就在里面,非进去好好教训他不可。”
李柔慌了,急步上前,拦了丈夫去向,咤道:“你敢?”形貌娇悍,英气迫人,只是珠子死死盯视着他。梁景一量这阵势,心感不妙,叹息一声,然后微笑道:“夫人,别闹了,让人看了笑话。”那李柔气怒填胸,狠声道:“谁敢笑话,啊,你说,谁人笑话?”唬得个梁景无语。
在旁的刘进,倒是颇感尴尬,听了一阵,总算是明白了,心道:“我料想的不错。”即试探着问道:“大叔、大婶,萧哥当真是你们的儿子么?”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那李柔惊疑道:“萧哥?谁是萧哥?”刘进心中一动,傻笑道:“就是梁萧啊!”
于是乎,便将与梁萧兄妹相遇,并和其结拜兄弟,一同游玩大理这些事件,略约备述了一遍,只是舍身相救梁雪这一层不提。夫妻二人听说后,都咋舌不已,尤其是听说儿子会武功之事,不禁张大了眼睛,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惊奇。那梁景还有一层心思:“逍遥派,这不是夫人所在的门派么?自从她嫁了我,就不再使用那些武功了,连那三个字亦是极少提及;怎不曾想,她竟是瞒着我,偷偷传授萧儿武功。”念转至此,又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李柔莫名其妙,见丈夫狠眼瞟来,她亦不甘示弱,恨恨回瞪过去,就这样,夫妻二人,你瞪我一眼,我也回瞪你一眼,此来彼往,怨怒增深,谁也不愿服输。
那刘进一端瞧着,眉头大皱,不知这夫妻俩,何时又拗上了脾气,当真思之不明,他人虽年轻腼腆,不善言词,终不是泛泛之辈,倒也聪慧,念来此事定然与萧哥多少有些牵扯,当即呵呵一笑,打破僵局,说道:“二位不进去瞧瞧萧哥么?”
二人怒横一眼,彼此不理,分身侧道而走,目标竟是大门所在。那刘进瞧着,暗笑摇头,忽悠一幌,闪到二人身前,笑道:“我来引荐?”二人皆然不语。刘进心道:“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不作多念,上阶举步,行至门前,门口站着四个护卫,见了刘进,喜道:“咦,刘公子,是你?”刘进微笑道:“是啊,是我。”寒暄了几句,一会问道:“王爷在不?”其中一个侍卫应道:“在,刚回来。”刘进道:“那我先进去。”另一个说道:“需不需要我们领路?”刘进笑道:“不麻烦了,这比我家那大院还熟,闭着眼都能走得。”逗得四人哈哈失笑。
刘进三人举步欲行,忽然一个侍卫横过来一柄单刀,将后面的梁景夫妇拦下,疑问道:“二位是什么人,我们怎么从未见过?”刘进闻言转身,笑道:“唷,他俩你都不晓得?真没眼光,是梁公子的双亲啦?”
猛听得其中的一侍卫“啊”的一声大叫,牙齿打架,颤抖道:“是……是那个梁公子?”那个一直未曾出声的侍卫怪道:“还有哪个,不就那个邪气十足,怪招百出的梁萧梁公子。”那侍卫惊叫道:“呀,是他啊,惨喽,惨喽。”他惊慌之下,吐字不清,听入耳中便成了“残了,残了。”诸人皆奇,其他三侍卫同道:“你咋残了,是手是脚,还是下面那玩意?”
那侍卫听后,气怒道:“阿大,阿二,阿四,休要胡扯,我说是惨了,不是‘残了’?”三人嘻嘻哈哈大笑,那阿二笑道:“阿三,你倒是说说,究竟哪惨了?是你老婆偷了汉子,还是你女儿被梁公子休了?”那阿三不屑瞟了三人一眼,切齿道:“你三人少嚼舌根,这话开开玩笑还可以,倘若教梁公子听了去,有你们苦头吃的;再者,我那娘儿们,恪守妇道,贤德着呢,何来红杏出墙之说;你们当真捣蛋得紧,我二人成婚至今,只生得一个男孩,不曾怀有女,这更是胡言之谈,且莫坏了梁公子清誉?”
三人又是嘻哈一番,那阿大诧异道:“咦,阿三,你不是挺怕那梁公子的么?一听见他名儿,登时吓得两腿酸软,门牙打架,四肢不全,好便似遇着鬼一般,现下又怎替他说好话了呢?”那阿三笑道:“这你们便不懂了,其实梁公子心眼蛮好的,他只是邪气调皮了些,喜欢抓弄我们,但你们可曾见过他害人了?”三人想想,皆是摇头,默然不语。